间影的胳膊,令他撑着没有倒下。
花间影看了云曦一眼,就永远地合上了眼。
他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给众人留下。
“花间影?”云曦喃喃地又喊了他一遍,这个手染鲜血、却袒护过刑部众人的无极楼楼主,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云曦,去看看逸王。”皇帝轻咳一声发话了。
云曦走到逸王身边,大概一检查,低声道:“他是被花间影的内力震碎了脏腑,瞬间毙命。”
失去了内劲,逸王不过是个虚脱的普通人,根本在花间影手里走不过一招。
“朕今日得到了一个儿子,又失去了一个儿子。”他望着不远处的小小顾义,冲着他招招手:“让皇爷爷瞧瞧你。”
顾义看向安郡王和陆青帆,二人齐齐点头,他缓缓地走到皇帝的面前。
皇帝看到小小的顾义五官棱角跟先废太子朱翌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来:“好,好……”
皇帝看向安郡王:“你小子,将他养得很好。”
天亮了。
皇帝命人将花间影和逸王的尸首抬走,以王爷之礼葬之,便又重新沉沉睡去。
云曦和陆青帆手拉着手走出寝殿,望着台阶下方整齐威严的大明军队,伴随着灼灼升起的太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都结束了。”云曦说道。
真相昭然、生死别离,都尘埃落定了。
“是啊。”陆青帆握剑的手紧了紧,他不仅亲手替父母沉冤、也为父亲手刃了门中败类。
心愿皆了。
接下来,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是需要云曦来配合的。
“有一个事情,你得办了。”
“嗯?”云曦揉了揉眼睛,“不是都结束了吗?”
折腾了整整两夜,云曦昨夜又彻夜未眠,怎得到了陆青帆这里,还有旁的事情?
陆青帆一边从怀里掏着什么,一边说道:“我的父亲,是白学政的得意门生,陆远。”
“啊,我知道了啊。”云曦歪头:“之前你不是跟我提过……”
“这事没提过。”陆青帆总算在内襟里面摸到了那封泛黄的信笺,珍而重之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云曦好奇地接过,就看到泛黄的宣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婚书”二字,字体是熟悉的,乃爹爹亲笔。
她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遍,反问道:“怎、怎么会?”
“娘子,你已经及笄,何时履行婚约,对为夫负责?”陆青帆收起长剑做辑,再抬眼,那如墨的眸子璨如星辰、一如初见。
云曦莞尔,绽开笑颜:“好啊,你早有预谋!”
陆青帆低笑出声。
后方,偷偷看热闹的逐月和天星忍不住红了眼眶。
“真好、真好啊!”本该在内间伺候皇上的金公公也忍不住偷摸出来看八卦,正好瞧见了陆、白两家缔结百年之好的一幕。
“你们女人怎么这么容易感动啊?”
锦衣卫副使范围将手帕递给逐月,逐月也没客气,接过擦了擦脸颊的泪水,“生死与共之后,能够换得今日的好姻缘,多令人感动啊!”
“就是。金公公,这白家跟陆家结下婚约的事情,您可知晓?”天星也好奇得不行,主动开口问道。
“知道知道。当初白学政和陆远大人,就是在御花园论诗的时候结缘的!”
听说陆大人青出于蓝,要跟自家夫子斗诗,白学政自然不甘示弱,应下了。
结果那日白学政铩羽而归,还赔上了闺女的婚姻大事,写下了这份婚书,只待白家独女白筝及笄日,路家便会上门求亲。
世事无常,这份婚约到底能应了。
“小姐!”正当众人感慨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时候,青果背着大包袱脆生冲着众人挥手,她身后,冷氏兄弟、冉杓、任丹青,晁钟和宗毅、大理寺的于植等几位大人皆匆匆赶来。
“啊,”范围忍不住一讶,原来孪生子的冷护卫好好的,并未身死啊!
“天哪,原来这么多人都已经跟陆大人站在一条阵营了。”逐月也惊讶不已,没想到三司齐心,连户部侍郎超仲大人都跟陆青帆是旧识。
“大人,城外的军队都安顿好了,中原姜氏一族的虾兵蟹将也被格挡住了。”冷海笑出一口小白牙,“秋杭还在衙门等着谢罪呢,说自己没能盯住花间影。”
陆青帆闻言无奈摇头,“饶了他。”
会轻易被困住的,便不是花间影了。
“可吓死我们了。”冉杓说着,不住地道:“街上那么多护卫兵将,看上去好坏分不清,实在是让人心神惊惧。幸好安郡王来了,让我们三司汇合,随时协助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