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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枝之木10她昨天从未去过环形走廊(1 / 1)

让娜攥紧胸口的十字架,她低着头,不知道盘算什么。

半天才抬起头,眼底带了点谁也看不明白的情绪。

“你很执着于说服我,恶魔先生,鉴于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她的声音依旧温言软语,像是一只小羊羔,“我想你一定有求于我。”

“不是求于我,是我本身,我的灵魂?”她说话的声音很缓,每说出一个关键词,她偷偷抬眼看他一下,观测他的表情。

男人兀地低头,勾起唇,笑得放肆。

尾巴缠住她的小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尾巴尖兴奋地上下抖动。

“你很聪明,让娜,比我期待得要更聪明。”男人声音里藏不住的欣赏。

“不是普通的索求,不是一次性的灵魂交易,”让娜更用力地握紧胸口的十字架,尖角陷进肉里,有点疼,“你知道我会拒绝你,可你依旧提了出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阵轻微的蠕动声响。

让娜企图躲避这些从地上无缘无故冒出来的黏腻生物,脚一滑,整个人都陷入黏液里,触手包裹住她的身躯。

太柔软、太过放松,像是回到了羊水里。

“睡吧,让娜。”

这是她睡着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让娜听见庄严的撞钟声, 顿时睁开眼。

很好,又是梦。

让娜攥紧胸口的十字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起床,她躺在床上,倾耳听窗外“笃笃”的鸟叫声。

今天没有下雨,晨起时的阳光温暖舒适地透过窗户,在室内留下几道温柔的影。

让娜掀开被子,跪在祷告台上。祈祷结束后换上修女服,把头发整整齐齐地收进帽子里。一切准备完毕,她踩进日常穿的圆头皮鞋。

得快一点去礼拜堂,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床,不赶紧就来不及了……视线停留在脚边。

鞋子侧面蹭上秽迹,泥土和短短的秸秆黏在鞋面。她抬脚,鞋底遍布新鲜到还没干透的污泥,污泥中有蔫成一团的玫瑰花瓣。

她昨天从未去过环形走廊。

“这……是……”

让娜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和缓些的脸色也僵住,她屏住呼吸,像是昨夜蠕动触手拽她脚似的踢开这双皮鞋。

嘴唇发抖,喉咙哽住,周身从未有过地发冷。

那不是梦,那夜会的恶魔是真实的,从现实里,是亲身的……真正出现在她身边的。

她昨天,昨天大胆地,她以为那是在梦里——天啊。

不再觉得冷了,刺骨的冷意转化成发麻的惊惧,一瞬间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头晕目眩,小腿止不住地发软,瘫倒在地。

她死死咬住牙齿,抑制自己的尖叫。

齿间摩擦出的咬合声使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让娜强撑住身体站起。

再不去晨祷要赶不上,她换了一双鞋,手忙脚乱地跑出房门。昨夜果然下了雨,踩得地上脏兮兮的。

幸好院长不在,桑德嬷嬷代领晨祷,说了她几句,让娜一句也没听进去,低头愣愣地受训。

她独自坐在中殿最后一排,估计是方才跑得太快,小腹痉挛,拧着疼。

让娜低头忍了整节晨祷,结束后立即快步走进餐厅,早餐是干巴巴的黑面包与卷心菜汤,很难吃,她却吃得狼吞虎咽。

这一幕吓到尤妮斯,她先等她把第三碗卷心菜汤喝下,顺了顺她的背,问,“怎么了,吃这么急?”

让娜不说话,用力咬下黑面包塞进肚子里。

直到胃满得发涨,她整个人松懈下来一样,只有实实在在的东西才能填满她的恐惧,身体也在这时终于停下发麻。

恐惧如潮水般褪去,让娜终于哭得出来了。

她说不出话,埋进尤妮斯怀里无声地落泪。

抽泣是不好的,抽泣表示情绪过度,有伤风化。

她作为修道院的典范,需要克制、守礼。

好一会儿她终于缓解下来,让娜垂眸,只说昨夜做噩梦,她不想拖累尤妮斯。

尤妮斯将信将疑,但看她脸色太差,没问多的,“但我要你答应我,你有事跟我说好吗?”

让娜不想撒谎,她索性抱住尤妮斯。尤妮斯的廉价香水给她带来偌大的安全感,不至孤立无援。

暗自做了决定。

她要去和阿斯蒙德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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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评论和珍珠。

按五十颗珍珠换一串珍珠项链来算,我们小让娜很快就能够戴上她的第一串项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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