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治疗, 只有我不知道, 我像个睁眼?瞎一样, 我还对?爸爸发火……”许西?柠颤抖着,攥着精灵的风衣, 把平整的布料都揉皱,“我好?差劲,”她?哭出声来,“温老师,我真的好?差劲。”
“好?了,好?了,不要这样说自己。”
温南森见她?哭成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得一塌糊涂,手掌一遍遍抚摸她?弓起的背脊,嗓音低沉好?听,像白瓷茶碗里烫开的一盅清透的茶。
“你?没有做错什么,没有任何?人可以怪你?,你?自己也不可以。”
“你?已经试过了是不是?”许西?柠用袖子用力揉了揉眼?,哭得通红的眼?睛透过垂在脸前?的凌乱发丝,望向精灵绿色的眼?眸,“你?治过他,但是没有用,是不是?”
“我的确对?他用过治愈术。”温南森低声道。
当?时?老许距离事故已经过去三四年了,损伤已经不可逆。
涉及大脑思维的层面,治愈术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就像治愈术对?抑郁症和精神病也束手无策一样。
“再用一次呢。”许西?柠哽咽着,抓着他的风衣,低声求道,“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那样近的距离。
温南森看见她?湿漉漉的眼?睛,哭红的鼻尖,下撇的唇角,被汗水和泪水黏在脸上的发丝,还有绝望的、无助的、恳求的目光。
——求求你?了温老师。
她?这样看着他,他怎么可能不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
“我想,再用一次同样的治愈术应该用处不大。”温南森拨开她?的发丝,轻声说,“不过还有另一个方法值得一试。”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世界树的枝条吗?”
心软的精灵对?哭泣的女孩露出微笑。
“老许,老许。”许西?柠敲着门。
“来了!”门后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老许高高兴兴地开门,惊讶道,“哟,小朋友怎么回来了?”
许西?柠心里又是一酸。
没有给?他们继续说话的时?间,一只绿色的蝴蝶翩然而?至,停在老许的鼻尖上,只轻轻闪动了一下翅膀,老许就闭眼?昏睡过去。
温南森从门后闪身?出来,及时?接住了老许,把他稳稳打横抱起。
许西?柠立刻进屋,在身?后关上门,飞快地换了鞋跟上去。
温南森将老许抱到床上,让他平躺下来。
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床边,缓缓化出了本来的模样,面部?线条变得愈加精致清晰,浅金色的头发下露出精灵的尖耳。
随着精灵化出本体,钢筋水泥构成的室内好?像一瞬笼罩在森林的绿荫下,恍惚中仿佛能看见昏暗处随风摇曳的枝叶剪影。
窗外的月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将皎洁似水的月辉洒在精灵美丽的面孔上。
温南森左手抵着右手的指尖,做了一个优雅有力的手势。
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无数绿色的丝线,交织着打开一扇虚空中的门。
从门里浮起一根带着一枚绿叶的枝条。
蓬勃的生?机盈满室内,许西?柠屏住了呼吸,感觉心跳都加速了。
她?见过世界树的枝条,在那个满月之夜的教堂,当?时?她?还很不客气地喊它大树杈……现在她?愿意喊它任何?名字,尊贵的树枝陛下之类的,只要它能起效。
温南森抬眼?看了一眼?女孩,她?像局促的小动物一样不安地躲在卧室门口,探头看着,又不敢发出声音。
“你?进来吧,没关系的。”温南森笑了笑。
“不影响吗?”许西?柠小心翼翼地进来,自从她?发现老许的病有希望以后,她?身?上那种特有的活力又复苏了,仰起头问,“温老师,你?有多少把握呀?”
“如果世界树的枝条都不能治好?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了。”
许西?柠松了口气,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她?对?温南森有种无条件的信任,他都说可以那肯定是可以吧!
“那我开始了?”温南森问她?,斯文地摘下眼?镜,褪下左手的薄手套。
“等等,”许西?柠又抓住他的手,对?上温南森疑惑的目光。
她?把心放回肚子里,才意识到另一件事。
“这个树枝……是不是很珍贵啊?”许西?柠迟疑道。
“是的,”温南森缓声道,“可是许承年对?你?而?言也很珍贵不是吗?”
“既然这个珍贵的树枝能治好?老许,那它是不是……也能治好?你?的手?”许西?柠握着他的手有一点颤抖。
那只已经全然焦黑干枯的,冰冷得好?像失去生?机的手。
温南森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她?,咬字温柔:“我会慢慢好?起来的,我等得起,可是许承年没有像我一样漫长的寿命。”
“真的吗?”许西?柠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