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礼拜。她要出国。”章苗苗说:“我是不理解弄个水硕水博有什么用,她也跟随有些二代的步伐了。”
丁珂没说话。
章苗苗想起一个事儿:“昨天你找导员干什么?你不会也要出国吧?李暮近要出国吗?你跟他一起去吗?暑假你出国玩儿不会是去考察学校吧?”
一口气好多问题,丁珂皱眉:“你让我先答哪个?”
章苗苗又换了问题:“李暮近应该不会在体育学院太久。”
没等丁珂说话,她又急着表达:“你看没看群?阿嘉发的那个链接?网上都说,他家找的大牛教授可以不断飞到国内来给他一个人上课,真假?”
“是吧。”
“混世魔王是我对他最大的误解。”章苗苗感慨。
丁珂吃饱了,收盘准备走人:“你下午是不是补办校园卡?我陪你。”
“好啊!”章苗苗挽住丁珂的胳膊:“然后咱们去永辉,买洗衣液,拖布,还有什么来着?我看看手机……”
两个人说着话往外走。
九月初,太阳仍高悬,气温却降下来,风一吹,有点凉,章苗苗不由往丁珂怀里钻,边看备忘录,边说:“哦插线板。”
“嗯,你不是还要买晾衣架?”
章苗苗正看着,通知栏突然弹出一条新闻,她粗糙一看,随即停住,以为自己看错了,皱着眉打开新闻主页,肉眼可见地瞳孔地震:“卧槽啊!”
丁珂回头:“怎么了?”
章苗苗念不出口,把手机递给她。
丁珂接过来,标题字体方正醒目——
“鸠州市公安厅厅长李崇驾驶车辆撞上石墩,引起爆炸,紧急送医后不治而亡。”
9月3日,机关正式发布讣告。鸠州市公安厅厅长李崇因车祸不幸于9月1日11时17分在鸠州第一医院逝世,终年四十三岁。现定于9月5日上午9时在鸠州市惠成路19号举行告别仪式。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震惊、遗憾、缅怀,认识的不认识都发表慨叹。许多人晒出合照,深深感谢李崇对他们给予的鼓励、宽慰、帮助。
李芈回国被媒体堵在机场,被迫接受采访,一度落泪,对哥哥这么多年尽职尽责、鞠躬尽瘁的辛劳表示感激。正因为有他的付出,才能让这么多人幸福安全。在记者提问,怎么看待这场事故正好发生在升职公告来临前,她表示,“我选择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
记者追问:“据说李厅长之前面临过职位竞争的问题,传闻他晋升的职位有其他候选人,有没有可能事故是蓄谋已久的?”
李芈说:“你们记者真是,问题问得不负责任。就算有竞争,对方也一定跟我哥哥一样为国为民。我认识的哥哥的同事,跟他关系都非常好,公开私下都有联系。既是一身正气的人,又是他朋友,怎么可能蓄谋害他呢。不要乱说了,再这样就别问我了。”说着往前走,保镖在她身侧拦着护着,阻止吵闹的记者把镜头杵到她面前。
整个通道挤得水泄不通,机场执勤人员前来维持秩序、疏通,各大新闻的记者却像失去理智一样,生怕错过李芈,再也不能接近真相,竟无视执勤人员指挥。
李芈上午十点下飞机,下午两点才上车,车被堵在机场路,四点才驶入机场高速。
她扶住额头,闭眼缓解头痛,还没歇够,打给宋雅至。
电话一接通,宋雅至哭声先至。她一改烦躁的语气,柔和地说:“怎么还在哭呢,眼睛要哭坏了,已经这样了,你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司机和驾驶位的秘书动作一致地看向车前镜,看到李芈哀伤的眼,不由自主地浅浅一叹。
他们李芈总真是命苦,哥哥要升了,没了,以后这一大家子就要靠她撑了,没个男主人可怎么办?
李芈不在时,宋雅至都是独当一面的,爷爷奶奶从收到李崇死讯就相继病倒,先后进重症监护室,李崇身后事全是宋雅至一人操持,按照国内丧葬礼仪,一项一项有条不紊。听到李芈的声音,她绷不住了。
“记者都追到儿子的学校了,我让他请了半个月的假,现在咱们几个家门口都有人蹲守。”宋雅至抹抹泪,“这场事故没有构成交通肇事罪,目前还没有成立办案组的消息,但因为这个事出的节点太巧合,众说纷纭,很有可能受到关注。”
“别担心,我工作都安排好了,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宋雅至哭腔很重,“嗯,你先回来吧。”
李芈挂断电话,突然捂住嘴,面朝窗外,一双肩膀抽动得频繁,哭得很像笑,又哭又笑状态很差。
司机和秘书对视一眼,又摇摇头,深表痛惜。
丁珂一直陪着李暮近,虽然知道李暮近并不会难过。
站在窗前,她翻开一扇窗帘,朝外看,朝下看,什么都没看到,又回到沙发,看着李暮近玩游戏:“看不到无人机,也许是停在对面建筑了,不动就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