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要跌进水里,裴风敏捷地拉住他,用力往回一拽,紧紧抱住。
他不住拍抚着怀里人的后背,心有余悸道:“小心点,没事吧?”
谢语竹揉揉撞在胸膛发痛的额头,眼睛一酸,可算找到了泄气口,一拳捶在男人肩膀上,脸颊鼓鼓道:“都怪你!”
“?”裴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怪到自己头上,但还是先认下来,在他额前吹着丝丝凉气:“嗯,都怪我。”
谢语竹抱着他的腰,嘴巴撅得高高的,一桩桩一件件数落他的不是:“怪你,是你答应要和我抓鱼的,也是你教我用鱼叉的,你明知道我动作没你快,是抓不到鱼的,你也不说,就在旁边看我笑话,还看了两回!”
“都是你的错!”他一跺脚,脚底突然踩到一个冰凉凉、滑溜溜的物什。
谢语竹惊吓大喊:“啊啊啊!什么东西!”
他一跃跳起,双腿缠上裴风的腰,以他为支撑半悬在空中。
裴风也被他喊得吓了一跳,感受到坠在身上的重量,本能地手朝下往上一托,轻轻松松接住缠上来的小夫郎。
就是这手心里的触感,温热、绵软,与昨夜似曾相识……
但不等他细细品味,谢语竹又在他耳边哭道:“呜呜呜有东西在我脚底,好恶心……”
裴风抱着他往后退了两步,朝水底定睛一看,是一条晕了的鲫鱼,翻着白眼白肚皮。
他有点惊讶,又觉得好笑:“别怕,是一条鲫鱼,应该是被你不小心踩到,晕过去了。”
“呜呜……嗯?”谢语竹哭声戛然止住。
他怀疑地观察裴风脸上的表情:“你没骗我?”
“没骗你。”裴风改为单手抱,空出右手弯腰一捞,拎起鱼尾巴向谢语竹展示道:“你看,是你抓到的。”
“!”谢语竹惊诧地瞪大眼,又迅速喜笑颜开,膨胀起来。
“不愧是我,我好厉害!”他骄傲地挺起胸膛。
裴风把鲫鱼往鱼篓一丢,托举的手掌迎合地拍了拍他:“嗯,阿竹很厉害。”
气氛一滞,意识到那只手在拍哪里的两人霎时都红了脸。
谢语竹揪住男人的衣领,杏眸低垂,纤长浓密的乌睫如小扇子轻轻扑扇,娇嗔道:“你不是说不摸嘛……”
裴风手收回不是,不收回也不是,只能尴尬地虚虚贴着,赧然道:“我不是故意的。”
谢语竹轻哼了声,对他的说辞很不满意:“你就是故意想摸,也不是不行。”
说着,他摇摇屁股,抖动的肉团结结实实地往男人掌心里撞了好几下。裴风一慌乱,双手不自觉地收拢,牢牢钳制住偷袭他的小贼。
“嗯~”耳边流淌出一声娇软的轻吟。
一瞬间,阵阵痒意从耳根处四散侵袭开来,裴风脑内轰地炸成一片茫白,明明身处冰凉的河水中,浑身上下却犹如置身于熊熊烈火上炙烤,烧得他奇热难耐,名为理智的弦在紧绷断裂的边缘危险徘徊。
他倏地松开了手,拼尽全身的忍耐,才没有重新贴上去。
“裴风,你抱抱我~”谢语竹感觉到身后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着急喊他。
裴风受不了那双湿润杏眸里流露出的委屈与可怜,干脆闭上眼不与他对视,喉结滚动,哑声求道:“阿竹,下来吧。”
“你!”又一次撩拨被拒,谢语竹羞恼瞪视过去,可对方就是不看他。他又不死心地扭来扭去,半晌,裴风仍一副闭眼神游、老僧入定的模样,气得谢语竹又是一拳,骂他:“你怎么不出家去!”
听到这句话的裴风霍然睁开眼,认真道:“不出家,我要做你的夫婿。”
“……”突如其来的情话如同沁凉的河水,唰地熄灭了谢语竹大半怒火。他心底涌入丝丝甜蜜,可仍气哼哼道:“别以为说些好听的我就原谅你了!”
他扭动这些时候,早没了力气,裴风又不肯继续托着,他只能慢慢从裴风身上滑下来。
但有了刚才那遭阴影,他不敢直接踩在水底,嫩白的脚丫子晃了晃,摸索着落在男人宽大的脚背上。
裴风终于舍得伸出手,搂住他的腰,正要带他离开这里,忽而,脚背上的重量加重许多。
谢语竹愤愤地踩住他,柔嫩的脚心在粗糙的脚面上碾了又碾,没几下却磨得脚心生疼,惹得娇气的小哥儿更来气了,不依不饶道:“我还没跟你算完账呢,你又犯错!不抱我,不摸我,脚还生得这般糙,弄疼我,你……罪加好几等!”
裴风欲说些好话哄哄气坏的小哥儿,可一张口,一道掐尖细嗓抢在他前头,穿透潺潺水声,直奔上游。
“哎呦,这不是小竹哥吗?远远望见有个人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原来真的是你啊,哈哈哈!”
两丈开外,河流下游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嘻笑,谢语竹听见熟悉且讨厌的声音,警惕地迅速回头,在看清人群首位后,心道果然如此。
是谢晨那被惯坏了、和他爹一样讨厌的胞弟,谢景兰。
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