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行驶到十字路口的中间时被撞上了,就好像两车人的命运在冥冥之中被牵成了直线一样。
这就是整个事故的来龙去脉,但更多人相信另一个版本。翟高武丢下了母子两去跟小三玩乐,在回来的路上就被撞死了,毕竟在场的是ia,ia年轻又漂亮,还是翟高武的贴身秘书,而且事发当时ia还穿着暴露性感的裙子,就算翟高武是心疼孩子赶回来的,那也是在跟小三玩乐之后才回来的,虽然翟高武是个好父亲,但并不是一个好丈夫。老公和小三出轨路上被撞死了,多少让人有点浮想联翩是正妻的谋杀计划。
乌以沉迷茫地靠在椅子上,翟高武的脸看得久了,总让人感觉有些陌生。整个礼堂都没有ia的痕迹,ia的真实身份被警察查清楚了,ia真名叫于景薇,是私生女,那个年代重男轻女,亲生父母把她卖给了别人做童养媳,ia还没成年就被拜了堂,成年之后她在村里的工厂上班,因为样貌出众,被小流氓骗去了大城市里做酒水小姐,后来又被人骗进了冥塔。ia的尸体还存放在殡仪馆的冷柜里,她的亲生父母不想管,寄养家庭又不想出钱,于是ia的尸体无人认领,stel想让ia和翟高武一起安葬,但翟高武的家人坚决反对,不管怎么说,大部分人都是不能接受三人行的,为了顾及外人的说法,也要顾及翟高武死后的名声,要是让翟高武的后事再和ia扯上关系,不久坐实了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吗?那世人会怎么评价翟高武,又怎么评价翟高武的妻子?
但在stel坚决要求之下,翟家的人勉强答应了帮ia处理后事,但是要在翟高武的送别仪式之后,而且ia的骨灰只能存在殡仪馆的骨灰堂里。
半个小时之后,遗体送别会开始,主持人上台致悼词,简单讲了一下翟高武的生平和成就,之后便让翟高武的家属致辞,翟高武的妈妈和妻子都哭哑了声音,翟高武的父亲和哥哥姐姐都简单说了几句,讲到最后忍不住伤心,话语都有了凌乱不清的哭腔。
在默哀三分钟时,全场寂静,乌以沉对着翟高武的遗照呢喃,他恍惚着想起了在翟高武的婚礼上见到的stel的真名,他记得stel的名字是王良玉。翟高武,王良玉,于景薇,三人各取一个字,就是他们的孩子翟良景的名字。
在哀悼接近结束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孩童尖锐的哭喊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抬起了头,stel听见是自己孩子的声音,她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翟高武的姐姐担心她,便跟着一起出去了。
最后是遗体告别,翟妈妈被搀扶着去了冰棺旁,冰棺被放在三层花台之上,来宾排着队给翟高武的遗体鞠躬哀悼。首先是家属,其次是翟高武的好友,最后才是受邀的宾客。计江淮带乌以沉去见翟高武的遗容,远远看去冰棺里的人面容平静,身体完整无缺,虽然已经修复得很好,皮肤也被色粉整理得宛如天生,但发际线处还是能看到拼接粘合的痕迹,现在的面容有多平整,意味着当时的惨状就有多严重,翟高武露出来的头部一半以上都是软泥塑型而成,躺在上面的更多的是一具泥巴雕塑,人的部分已经所剩无几了。
stel和翟姐姐哄好了孩子,她们从外面赶回来,越是靠近冰棺,stel的脚步就越是蹒跚,最后她一脚踩上了花台,站在一旁的殡仪服务员想上前阻拦,翟高武的家属也上前拽她下来,但stel死死抓住了冰棺的提手不放,周围的人也上前来劝阻,一群人将花台上的鲜花踩得七零八落,stel被拽得头发和衣服都乱了,她哭喊着大叫:“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走啊!!”stel拼尽了全身力气爬上了第三阶的花台,她的手指弓着,指甲抓挠着冰棺上面的玻璃罩盖,哭喊里带着强烈的恨意和无助,计江淮忽然被驱动了脚步也跑了上去,他想扯开抓住stel的手,但寡不敌众,他们两个很快都被宾客和服务员从花台上拖了下来。
stel瘫坐在地上,她依旧伸长了手想去够翟高武的遗体,但翟高武的家人站在她前面,一边劝慰她一边将她的视线全挡住了。服务员很快将花台重新整理好,来宾轮流鞠躬悼念之后,冰棺被推下花台送去了火化间。
火化间只允许直系亲属入内,乌以沉和计江淮只能和其他宾客一起坐在火化间外面等候,火化的时间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有一些宾客先行离开了,停在路边的车子也逐渐被开走了,几名工作人员进礼堂拆走花圈和装饰布条,将翟高武的遗照小心翼翼地取下来了。
计江淮看天色不早了,他跟乌以沉说:“我们回去吧。”
乌以沉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他虚弱地说:“我走不动。”
计江淮想了想,他蹲在乌以沉面前,将后背弯下,说:“我背你。”
许久过后,计江淮感觉后背一沉,他用力抱着乌以沉的腿弯起身,乌以沉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要轻一些,这么多天没好好吃饭和休息,乌以沉早就消瘦了不少。
计江淮感觉背上的人在发抖,一汪微凉的水液顺着计江淮的衬衫衣领滑进了他的后颈。
乌以沉以为翟高武去世之后,他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