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冷笑,说到后来语气愈发急促,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怨怒带着讥嘲的声音刺入姜曦耳膜,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只听姬衍指着她的鼻子续骂:
“你的愚蠢能不能有一点限度?本事没有还想着爬上去同人争权,宗室王公得罪了个遍,太子也非你亲生,你觉得我si了你就能掌权?”
“你以为朝臣恭维是因为服你?是因为我!我还坐在这个位子,你还做着我的皇后,他们才不得不低头!垂帘听政?呵……我si之后你能全须全尾地活够两年都是他们大发善心!”
如今姬衍的身t已完全支撑不住他如此起落的情绪,才说罢他便拄着拐杖捂着嘴剧烈咳嗽,好似要将心肝脾肺都一并咳出来。
大监已去,一直在旁像个影子的新任中常侍秦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姬衍身边想将他扶回榻上。
可惜这位向来张狂跋扈的皇后却似敌国细作一般,不把君上活活气si不罢休。
“我蠢?对,我确实b不上你们这些聪明人,只是陛下,你喜欢的不就是我这副蠢样子吗?”她笑得前合后仰,在这暗沉空荡的殿内诡异得让这位少年老成的中常侍都微皱了眉。
剥去国母身份,真真就是个疯nv人,也不知陛下到底有什么放不下。
“如果我像姑母一样睿智有慧,陛下怕是一开始就不会宠幸我罢?”她有意顿了一下,放轻了语调,“不仅是我,任何一个姜家人表现出有脑子,陛下都会不喜的,不是吗?”
方才还咳得几乎睁不开眼的人此时逐渐平静下来,抬起眼皮盯着她不见怒se,却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无声的压迫。
秦云捏了一把汗,这种秘辛他连听都不敢听,皇后却敢在皇上气头上时当面挑破,就算她自己不怕si,她姜家上下数十口人也不怕吗?
姬衍眼神一移,中常侍就识趣儿地把他扶回了榻上安置,却不见其龙颜大怒要将皇后如何。
只见陛下躺下来后闭上眼,淡淡吩咐:“将皇后带回长秋殿禁足,不许她再见任何g0ng外之人,包括太子。无我诏令不得出。”
姬衍提着笔停顿在纸面上,晕了好大一团墨渍。
话本中的换了皮囊就认不出来的事可能发生在别人身上,但绝不会发生在他和姜曦身上,相识二十年,夫妻十五年,刻骨浓烈的ai恨构成了两人si时的底se,这样的纠葛哪怕对方化成灰都斩不断,更何况两人的皮囊都说不上换,只是重归了少年,怎可能对面不识!
昨夜姬衍面容扭曲,手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慢慢收紧。
她在极度惊惧中完全无法想到什么掩饰与伪装,在濒si时神se怕中带着怨毒,同样恶狠狠地回瞪。
只不过……她才“活”了不到一日,就又要si在这狗皇帝手上了吗……
姜曦万念俱灰,将闭上眼的瞬间忽然失了禁锢,她大口大口地呼x1着,脸部的jgye黏腻不堪,喉咙还涨起火辣刺痛感,提醒她这一切经历都那么真。
他y测测地看着她这狼狈的样子好一会儿,起身披上外衣拂袖而去。
出笼的神智终于收回,他一扬手将狼毫甩出,撞上笔架又滚落在地发出啪嗒响声。
虽神se无动,但是个人都能察觉他透露出的不快情绪。
她竟能沉得住气。
一个为妃时会因自己的用度不如皇后而和他大吵大闹的人居然能忍受自己的位分仅仅是末位嫔。
他还是太心软了,犹豫了一晚还是给她封了容华,就该让她去当最低等的御nv,只b那些没名没份的通房能多带朵g0ng花。
姬衍又摘下另一只笔,重新写起圣人言。
还因为这事儿被太后敲打了好几遍,实在是不满他的做法。
她姜家的nv儿,一个如愿封了夫人却到现在都没见过皇帝一面,一个得了独宠却跟一个难民nv平起平坐。
太后骂他荒唐。
笔下的字点横飘浮,姬衍静了片刻,起身去了新封的赵充华那儿。
赵充华战战兢兢地给他行礼,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一天醒来自己就成了高位嫔妃。
此前,陛下从未召见过她,她在教习g0ngnv里不是最美也不是最伶俐,只能说平平无奇,凑数用的。
连嬷嬷们也说,不必奢望帝宠,在g0ng里有口饭吃有件衣穿就这么过一辈子,对她这种流离失所之人来说已是再好不过。
姬衍看她畏惧的模样主动开口:“这儿要是缺什么,在用例之内就和g0ng人说,你现在是主子了,不必总是畏首畏尾。”
赵充华不知他是在责怪还是什么,忙着以头点地叩谢圣恩。
姬衍坐了片刻,看她这一直发抖的样子也失了耐心,草草地扫视一番便走了。
他灵魂飘荡时看他那个不中用的继承人照遗旨将他的后g0ng尽数遣散,听凭改嫁,只有世妇赵氏不肯离去。
赵氏是和大皇子二皇子生母同批的晓事g0ngnv,因为她们出身微贱,姬衍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