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慕容清十五岁那年。
慕容清在上体育课的时候肌肉拉伤,所以没去学校。
他在家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都没人打扰。
估计都没人注意到他没去学校吧。
他扶着床慢慢走出卧室,正打算下楼,却在楼梯拐角撞见了火急火燎的慕容铎。
“爸,你去”
话都没说完,慕容铎就当没他这个人一样,只留下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分外刺耳。
慕容清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一闪而过。
「这么着急去见你的宝贝儿子。」
车辆的引擎声传来,匆匆驶离别墅。
“哥哥,你是微笑吗?”慕容泽用蹩脚的中文开口。
因为没人教他,家里也没人愿意跟他说话,所以他只跟照顾他的y国仆人学了一口流利的外语。
中文说不上几句完整的话,但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他很认真努力的在学。
若不是他开口说话,慕容清都没发现他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那刚才的事,他是不是看到了。
“走开!”
慕容清厌烦的打掉那只抓住自己衣角的手,一把将他推远。
“啊!”
慕容泽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在墙角。
慕容清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为时已晚。
鲜红的液体从慕容泽的发际线处滴落在眉骨,又径直向下流到脸颊。
冷白色的皮肤衬得那液体格外的显眼。
慕容清极力掩饰自己的无措,将伸出的手暗自收回。
仿佛他从未动过恻隐之心。
仆人闻声赶了过来,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了一下。
赶紧将人扶起来,“这…这怎么回事啊?”
慕容清正打算开口,却被慕容泽抢先。
依旧是蹩脚的中文,“我,走楼梯,摔倒,不小心的。”
他捂住自己的头,强忍住自己的呜咽。
“走,快去叫医生看看。”
仆人牵起他的手,领着他下了楼,又是一串轻重交叠的脚步声。
慕容清在原地怔住了几秒,脑海里不断闪过那小小的身影下楼时转过带血的头,天真无邪的看着他的画面。
「他还是个孩子,我怎么能这么对他?」
「不!他是那个女人的孽种,孽种!」
他的心里交错着两种声音,仿佛在吵架一样,最终后者胜出。
经过这个突发状况,他突然觉得肚子没那么饿了,吃东西的欲望悄然而去。
他没有下楼,转而去了楼上的书房,在满是各类书籍的书架上随手拿起一本,漫无目的的翻阅着。
似乎是在掩饰他那颗跳动不安的心。
慕容清望向窗外的花园,红色的玫瑰开的正艳,沐浴着充足的阳光,野蛮生长。
突然,楼下开始频频穿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步点越来越密集。
好像有很多人在跑动。
他放下手里的书,想要下楼一探究竟。
一开门,便又撞上了那张童真的脸。
额头上包着纱布,渗出丝丝红色。
“哥哥。”
“走开!别烦我。”
“哥哥,糖,”慕容泽举起小手,小心翼翼的把糖递给他,“吃糖,给你。”
这是他在医生那处理伤口的时候,医生送给他的,夸他很勇敢。
他一块也没舍得吃,像宝贝一样带了回来,给他最喜欢的哥哥吃。
“你自己吃吧。”
慕容清绕过他,不小心将那几块糖果碰掉在地上,并未察觉。
来到一楼,正撞上神色忙碌的管家,“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二,二少爷他出事了!”
“怎么了,受伤了吗?”
慕容清语气平淡,毫无关切之意。
管家叹着气道,“二少爷死了,少爷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他只觉得这四个字分外可笑,根本毫无感情可言,又谈何节哀顺变。
他脸上神色复杂,内心五味杂陈。
那个处处压自己一头,夺走自己仅存的父爱的人,就这么,冷不丁的死了吗。
本来以为最严重也就是被群殴住几天院,怎么会,死了呢。
其实他早就听说了有人要收拾慕容耀的消息,那家伙在家里嚣张跋扈惯了,在学校也到处树敌,惹是生非。
可惜外面没人会惯着他,高年级的校霸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说好今天要教训他一顿。
慕容清为了避嫌,还刻意借着肌肉拉伤的理由,请了一天病假。
可他从未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
一切都让他始料未及,却又让他有些暗自庆幸。
「慕容耀,你活该!咎由自取!这是上帝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