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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快不快的,留文力到底给他说什么了。
马路对面有对亲得忘我的情侣,季鸣忽然觉得嗓子有点痒,
“你现在在哪。”
被电流加工后的声音听起来比现实中要轻熟。震进耳朵酥麻麻,霖扬视线落在一撮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草堆,眨了眨眼。
“家。”
比想象中在乎太多。
他根本做不到像温元那样,看似放荡,实则抱着不能再单一的目的。
又一阵沉默,心口不断冒着酸泡泡,手指也紧得发疼,霖扬猜测季鸣是不是又开始“忙”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那头有了声音,只是语气像用牙齿顶出般,咬牙切齿的。
季鸣黑沉沉地看不远处那道熟悉的人影,冷笑。
“那你家可真够大的,霖扬。”
站在他对街的身形陡然僵住,下秒动作慌张起来,等带那双四处乱飘的眼睛和自己对视上,季鸣才黑着脸挂断电话,阔步走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霖扬瞪大眼睛。
“我应该在哪里?”季鸣在距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反问道。
“一年不见,连说谎都能脸不红心不跳了啊。”
被当面戳穿的人脸色绯红起来。
不过季鸣有句话说的不对。
他不是脸不红心不跳。
方才季鸣朝自己走来时,身体里的机械小人毫无预警出了故障,啪嗒啪嗒,在心脏上没规律地乱蹦乱跳。
又一阵晚风吹过,季鸣垂眸,寻不出在想什么。
明明是盛夏的夜晚,他却想要脱口而出一句“穿得这么薄。”
太薄了,晚风能够轻松胀满空荡荡的t恤。
季鸣甚至产生一种自己轻轻一握就能折断那肩胛骨的错觉。
风能将这个人带走,阳光可以轻易灼烧透,丢尽人海也会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这样单薄的一个人,为什么就是钉在脑海中赶不走。
在第三次试图搭话失败后,霖扬确定季鸣生气了。后座位置宽裕,车厢里的两人又各坐一方,中间的距离简直宽大得能再塞头小象。
氛围太过于古怪,以至于前面的代驾司机也忍不住频频后瞟。
“季鸣。”
“嗯。”
喝酒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霖扬小声:“你。生气了吗?”
季鸣毫无技术的撒谎道:“没有。”
“……”那就是有了。
手指再度无措地缠在一起,霖扬想。
所以季鸣还是生气了,就因为自己骗对方在家的事情吗?
车窗吞匀速地并掉沿路的街道。
“那我们现在要去那里呀?”
季鸣偏头看他,情绪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满。
“你家。”
霖扬以为自己听错,又或者是季鸣喝多了再说胡话。他消化了几秒,再度确认道,“可,我家,不是这个方向啊。”
有可能喝多的某人神情平淡:“你家什么方向?”
“啊。”霖扬彻底愣住,在季鸣持续的注视中,他莫名其妙地开始报自己家的地址,“我家……要先调个头,直行到云岗路,再左转……最后……”
一段几乎天天都会走过的路径被霖扬说得磕磕绊绊。他说完,季鸣没有应声,车厢兀然陷入先前还要古怪的氛围。
霖扬的手掌收成拳,小幅度地沿裤缝轻擦。
人家只是随口一问,自己有必要说得什么清楚吗?霖扬的脑海中突然闪出自己在酒店床上给季鸣说过的话,一时间羞耻和尴尬呼啸着将他吞没。
“那就去你家。”
?!
半个身子贴上车门的人猛抬头,被注视的季鸣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他话题转给司机,让对方开导航,然后再度撑着额角闭目,一言不发。
十五分钟后,车身平稳停到外观平平的小区门禁前。
这片离市中心远,十点后的柏油路上就不见什么人了。晚风裹着叶的轻刷声,拂在路灯下一前一后的影子上。
季鸣停下脚步,回头喊慢了自己快两步的人。
“你走我前面。”
霖扬愣:“啊?”
总是很容易被对方反应气到的季鸣猛沉气,解释道,“你不走前面领路,我又不知道那户是你家。”
“哦……对……好。”霖扬应。
然后季鸣定在原地,注视着霖扬慢吞吞地凑过来,饶过他,带起一阵清爽的香草凝露味,往前走了。
季鸣看着地上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啊。”
领子突然被揪住,霖扬毫无防备往后倒,脚下踉跄,但下秒又被摁着肩膀稳稳固住,下秒被好闻的男香包围起来。
他偏头看季鸣,但对方并不和他对视,视线向前,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