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跟你相处。”
经他这么一提醒,韩星阳也想起来了,也想明白了,宁玉英这是在跟他保持距离呢。他顿时跟见了鬼一样看着宁玉英,“合着你以前在我面前装乖,就是因为喜欢我,还以为我也喜欢你?”
这事真是绕不开了,韩星阳心里烧得慌,还是那句话,他是不可能喜欢宁玉英的,他怎么能喜欢宁玉英呢。再说了,这家伙之前不是直男吗,莫名其妙喜欢他干什么?韩星阳只想到一个可能性:“你被我掰弯了?”
一句话让宁玉英脸上血色尽失。他把韩星阳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第一次在韩星阳面前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是啊,我以为你也喜欢我,要不然,我不会答应跟你上床,任你打骂,还包容你的一切坏脾气。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女朋友来看的。”
韩星阳愣了一下,大怒,“你说什么,谁他妈给你当女朋友!”
操!还真是直男!把他当成女人上的!
他将人一把推倒进沙发,小臂死死压着宁玉英脖子,“你不会真以为我有逼就是个女人吧?”
宁玉英懒得解释那只是一个比喻,只偏过头,不和他对视:“我没有。”
韩星阳皮笑肉不笑,“宁玉英,你听好了,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我找你,只是用来给我爽和发泄的,我开心了,什么都好说。你最好收起你那些胡思乱想,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我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一点乖一点,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但也不要再有下次,明白吗。”
宁玉英说:“我只会对我喜欢的人那样。”
“你非要给我找不痛快?”
“我只是不想跟你再发生任何关系,既然你不喜欢我,我就应该远离你。”
“然后你就可以去找别人?”韩星阳手臂又怼进一截,重重抵在宁玉英下颌里,气得想杀人,“你想都别想!”
不知道是听见哪句话,宁玉英在呼吸艰难中仍然极短地发出一声笑,“韩星阳,你连什么是喜欢都分不清,更分不清自己真实的想法,渴望什么,想要什么,你应该一直都不知道吧。”
韩星阳嘴比脑子动得快,立即冷笑着反驳:“我喜欢什么要什么你管不着。”
“是吗,”宁玉英在这时转头,望着他,眼睛里透着难以察觉的怜悯,“那你想要什么?你敢告诉我吗?”
这些带刺的话经由本来温和的人说出口就变得格外难听,韩星阳的大脑反应中枢告诉他,宁玉英在嘲讽他,在可怜他,他如何能不生气呢?他应该要愤怒的,宁玉英没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可是韩星阳的视线凝注在宁玉英黑色的眼睛里。大脑叫嚣着,宁玉英忤逆他,他应该给宁玉英一点教训,身体却僵化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宁玉英对他的异状视若无睹,大部分时间,韩星阳这样的人是他惹不起的,只有在这种时候,戳穿了金钱和地位堆叠起来的虚浮的面具,他才会觉得韩星阳其实只是夹着尾巴的狼,是纸糊的老虎,高攻低防,一点就碎。刺是很难被蜜糖融化的,宁玉英深谙这个道理,面对这类人,只有把它们一根根亲手拔下来,才能透过这些虚假的骄傲看到他们软弱的内心。
“你不知道,”宁玉英终于从韩星阳极力掩藏的无助迷茫里品尝到丝丝快意,他抬手抚摸韩星阳的脸,平静的语调就像无情的审判:“你空有华丽的外在,内心空空如也,你在很多时候都衡量不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只能靠拳头和愤怒把自己保护起来,你的家人认可你吗?当你变得和我一样普通,有人会愿意和你这么恶劣的人做朋友吗?我觉得,是没有的。你的人生得过且过——”
“你闭嘴!”韩星阳太阳穴突突地跳,恨不得把这双眼睛挖出来不让它这么看着他,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屑地说,我和你宁玉英不一样,我不用为了钱发愁,我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只有韩星阳自己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许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自己今天想要什么,明天想要什么,他却回答不出来,他的每一天都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溜掉了,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宁玉英的话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