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记得住。”
前一刻还不自量力中等生要给第一名抄答案的黄展弛立马变成虚心求学的准优生,“那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记漏了或者记错了的。”
郁欢仔细地从头到尾都看了,大致上跟他讲的不差,只修改了几处错漏。
收回记录本的黄展弛如获至宝,“谢谢,我先回房间了,你早点去餐厅吃饭。”
说完在郁欢的脸颊上亲了个声音不大的啵儿,轻快地离开了。
郁欢不理解他一个学舞蹈的艺术生操心这些干嘛,都已经有人帮他家打点这个岛了,还是说……
落星岛。
本子上第一排正中间用黑色中性笔特意写大的三个字,笔力苍劲,字迹矫若游龙,在男生中少有的工整里不失韵味。
初来时黄展弛问他要不要换个岛名,他说就这个挺好的。其实他更偏好“坠星岛”,“落”字太温柔了,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他没有发言权。
对的,岛是黄家的,黄展弛作为未来的岛主,理应熟悉这些事项。郁欢可不认为黄父真的会把这岛给他,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让他甘心为此出谋划策,口头承诺而已,当不得真。
他只是一个被黄家可怜而收养的外人罢了。
曾经渴求过的家的温暖,可以无所顾忌地跟一个人成为恋人关系,这些他如今都得到了,足够了。不管黄家是真待他好还是看中他的利用价值,他都认了,愿意被他们利用。最坏的结果,一拍两散,但他有头脑有文凭,养活自己不是问题。
一连六天,郁欢都在岛上考察兼度假,同行的那些人待了四天就坐客运船回去了。其他游客在这一般不会玩那么久,两日游、三日游应该是最多的,也是他最要着重开展的项目。
在岛上的时间似乎停止了,只有每天看太阳从海面上升起,又落入海里,天空由暖彩色系变蓝又变彩再变黑,才觉得又过去了一天。
不经意中,时间又像抓在手里的沙,从指缝中悄然流失。
离岛前一天的黄昏,黄展弛起了孩子心性,找来了几个玻璃瓶,往其中一个比口服液药瓶稍大点的瓶子里装沙,有三分之一多时又装了几个红豆大小的海螺和贝壳,最后拿木塞封口。
“送给你。”黄展弛两手捧着沙瓶,眼睛亮如繁星。
他想说,沙到处都是,何必还非要这岛上的。但看到黄展弛那不染尘埃的脸,还有瓶身上那一束夕阳的暖橘色余光,说出口的却是,“落星岛的沙,是跟那边的不太一样。”
黄展弛听了,又盯着手里的瓶子研究起来,“是吗?我没看出来有哪里不一样。”
郁欢嘴角噙着笑,“因为那边,我们放过烟花,而这边,我们……”
“哎停!别说了。”
风很大,黄展弛生怕那些羞于启齿的话被风带向世俗里,然后接受鄙夷、嘲笑。因着他们的身份,在学校里没人当着他们的面说三道四,但出了社会呢?渐渐的,将无人给他们撑伞,他们得自己撑起来。
……
返航时都下午了。
就在郁欢收拾东西准备赛前集训时,他接到了杨校长的电话。
清澈的女音少了分以往的威严,多了丝抱歉。
“郁欢同学,我知道你跟老黄校长的关系,也知道你要去集训。期中考试我有意推迟,可是你的班主任贺老师希望期中考试按时进行,你要成绩得提前去考,就明后两天,能去吗?”
很好,好得很。
之前的测验,虽然没有年级拉通排名,但谁都知道贺淑怡一直在跟郁欢较劲,考分相差很小。
“你放心,你单独的考题是我跟几位老师根据目前的教学进度找来整理的,不会有没教过的内容。”
杨校长跟贺老师,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教师是相对独立的职业,不那么受上层管制。杨校长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她都那么说了,只等郁欢点头答应了。
“好的,谢谢杨校长,我会去。”
又要熬夜了。
客房没桌子,郁欢询问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书房,黄父亲切地回:“当然可以,小欢在这不用拘束,就当自己家。”
这间书房也有一大墙的书柜,古朴的桃木色还散发着木香和书香。最显眼的位置上放了些商业类的书,另外还有医学类的,以及电影文学、世界各地见闻等等杂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这,又是一个被时间遗忘之处。
郁欢的时间很紧,他从报名参赛后,怕因缺课赶不上进度,只好抽空自学,并在笔记本上记好知识点,方便随时温习,还买了些单元套题准备在集训时的休息时间做。
突然接到要考试的通知,他不得不严阵以待,尤其是语文,火鸡哥作为语文教研组组长,肯定参与出题了,指不定会怎么为难他。
夜已深,周围已无半点嘈杂。
书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唐书琴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进来了。
郁欢抬起头,神情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