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缓缓举起一个铁拳,冲着蒋成平脑门上就砸去。咣当。他后腰当即撞在桌子上。噼里啪啦一番动静。霎时间,惨叫声和惊叫声接连不断。牛工在外头都吃惊地回过头来,神色有些一言难尽:“这小伙子,怎么脾气比我还大?蒋成平惹着他啥了?” 老熟人——火车上的花孔雀苏清风出来的时候,牛工还有些诧异。“你们这是……”苏清风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一点点的私人恩怨。”牛工听到“私人”两个字,又多看了苏清风一眼。那样子,仿佛就在说:你俩不过是刚认识,哪来的私人恩怨。就刚刚那样,说不准他俩还是第一次碰面,头一回说话吧。但是牛工啥也没说,只是带着感激之色,连连道谢,“今天的事,算是我谢谢你们了,以后有啥事,你们就去机械厂找我,或者在巷子里喊我媳妇就行。先不多说了,我给我媳妇送完饭菜,再回来找你们。”说完,就看见牛工急匆匆地走了。等看着牛工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的时候,林端阳才回头看了一眼王荷花家,冷然开口,“这俩口子,都不是啥好人。女的爱嚼舌根,男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清风、小冉,你们两个年纪轻,以后可得小心蒋成平了。”苏清风知道林端阳的意思,点点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先把饭菜打包好,一群人拿着饭盒分一分,随后又披上外套,跟黎冉说了一声,这才骑着自行车,吭哧吭哧地往泰和宾馆所在的地方骑去。对面的院子里,蒋成平这才收回目光,有些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里。此时,经过刚刚的碰撞,房间里的物什散落满地,有一种七零八落的感觉。王荷花就这么坐在地上抹眼泪。看到蒋成平进来以后,想要赌气不说话,偏偏蒋成平啥话也不说,就坐在那里。王荷花心里的火气就起来了。她拿起旁边的一块布头,揉成团,然后就往蒋成平头上扔去。“就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人家也不稀罕搭理你。咋了?现在嫌弃我了?蒋成平,你可别忘了,当年是谁跪下说一辈子要对我好的!”蒋成平听到这话,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总在那嘀咕,你不腻歪,我还腻歪了!再说了,我又怎么了?我出去张望一眼,你就又有那么多话。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了?能过就过,不能过,那就散了拉倒!”一听蒋成平这么说,王荷花鼻子一酸,眼泪鼻涕一下子就下来了。散了?蒋成平说的倒容易,要是真离了婚,她王荷花活着,岂不是被唾沫星子喷死?……苏清风暂且不知道巷子里发生的事情。他停好了自行车,目光在泰和宾馆外的车上停留了一下,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拍了拍身上的灰。这到了秋冬的时候,北方的空气,难免带了沙,迎风吹过来的时候,刮得脸皮子生疼,弄得苏清风一个大男人都开始抹蛤蜊油,生怕自己的皮肤皲裂。到了泰和宾馆门口,苏清风因为一身打扮体面,服务员虽然在县里没见过这人,摸不清他的底细,但还是上前问了一声。“同志您好,您有介绍信吗?来这里是……”苏清风顺势掏出介绍信,“我是县长介绍过来的,叫苏清风。”前台是一个苹果脸的小姑娘,嫩嫩的,看上去比黎冉还要小,就跟没长大似的。她一听到苏清风这话,眼睛登时就瞪大了,下意识想要扬起语调,但是又下压声线,带着一丝好奇和激动,“你就是苏师傅啊!这么年轻!看来他们都没说错……”合着他人不在泰和宾馆,宾馆里就已经有了他的传闻?苏清风有些好奇,“大家都说我什么了?”小姑娘晃了晃脑袋,就把话都说出来了。“说你不仅手艺过硬,背景也过硬。本来在你之前,还有一名大师傅也来顶替这个岗位,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掌勺师傅了。但是没想到,苏同志你居然会横空出世。”这话其实……也许……应该,不算是夸奖。苏清风笑了笑,没吱声,而是跟在这个苹果脸的小姑娘后头,顺着她的指引,前往后厨。小姑娘年纪轻,话又多,苏清风甚至不需要多问,只用在旁边倾听,基本上就把宾馆内的活计听了个七七八八。后厨其实一般没啥事。不像是国营饭店,一天忙到晚,虽然服务态度差,但是辛苦却是真辛苦。但是在这里,苏清风这种大师傅,基本上只需要忙中餐和晚餐,另外还有别的大师傅接手。目前已知后厨,还有两个师傅,一个就是被挤下去的鲁师傅,和另一个年纪稍大的薛师傅。
而就在今天,泰和宾馆刚来了一群国外的投资商,想要采购一部分原料。上头已经下达指令了,在缺少外汇的年代,这些国外投资商,那都是得巴结讨好的人物。虽然这么说有点难听,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就是得哄着这群人,不求把他们哄得头晕脑转,然后大手一挥就撒钱,至少也得是把人哄舒服了,不会借机找茬。苏清风洗了洗手,把手洗的干净,然后就朝苹果脸笑了笑,钻入后厨中,开始清点起食材来。苹果脸的小姑娘还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扒着门框看这些大师傅的热闹。比起腰杆子谁更硬,没有谁能比得过这些后厨里的大师傅了。……苏清风刚钻入后厨的时候,就听见后厨里传来的嘈杂声音。“你妈的,这群外国佬屁事是真多,这不吃,那不吃的。还有牛排必须三分熟,这血呼啦的东西,还带血丝,就这么生啃下去,能吃吗?”苏清风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那不然咋是外国人呢?要不然,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