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津担心况潍宣会漏出马脚,自告奋勇坐在靠近摄影镜头的船头位置,把况潍宣挡在身后。况潍宣倒还算安分,出发后兢兢业业地划桨,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这天天气晴好无风,黎泽湖面平静无波,一行人行进得还算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况潍宣过于卖力,路津划着划着,发现他们的船,已经抛开其他船一段距离,除了前面村民带路的船,只有另一组游客的船在他们附近十米范围以内。“我们好像划得太快了,要不等等其他人的船吧。”路津回头跟况潍宣道。“好,都听你的。”况潍宣放缓了划桨的频率。【糟糕,我居然有点嗑到了[惊恐]这男人看路津的眼神宠不要太宠溺!】【我也……而且他的语气好苏啊,“都听你的”,啊啊啊啊啊】【而且你们发现没有,路津坐在前面会东张西望看风景,这男人的视线却几乎没离开过路津,啧啧,真就眼里只有老婆呗。】【呜呜呜呜我不接受,津宝不是他的老婆!绝对是那男人一厢情愿,我津宝才没有谈恋爱!】【等等,你们不觉得有条船一直靠近路津他们的船吗?离得那么近了还不减速吗?】【他们干什么?为了赶超路津他们的船?可方向分明越来越偏了喂!】【我去!要撞上了!救一救啊!】第一下碰撞,并没有把船撞翻,只是架在船头的摄影镜头在撞击的冲击力下,“咚”地掉进了湖里。路津下意识把身子探出船外,想把镜头捞回来。岂料这时,撞击他们的船只在浪的推波助澜下,再次撞向他们,直接导致路津重心不稳,头朝下栽进了水里。况潍宣脸色一变,望着突变汹涌的湖水,忍着条件反射带来的反胃感,跟着跳进湖里。尽管穿着救生衣,但掀起的浪不断打在路津脸上,加上慌乱而下意识的手脚乱动,路津一直在水上浮浮沉沉,鼻腔和喉咙仿佛都被堵住了一般,呼吸困难,发不出声音,只能一直咳嗽,视线更是一片模糊。绝望无助之际,路津感觉似乎有人从身后靠近,下一秒,一只用力的手臂,托住了他的身体。“别慌。”况潍宣低沉而平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放松别乱动,头朝上,试着慢慢恢复正常呼吸。”因为这个嗓音,以及那只托住他的手,路津慌乱的心逐渐安定下来。他不再乱动,总算能稳定浮在水面,不再被水呛到。“你们没事吧,对不起,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刚刹不住船!”导致装船的两个始作俑者,站在船上焦急地朝路津他们大喊,随即被况潍宣夹带杀意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出声。这时负责紧急救援的船已经划到两人附近。
郝丰年从船上向两人抛来一条绳子。况潍宣一手抓住绳子,一手从后抱住路津,慢慢往救援船游去。幸运的是,这场落水事故中,最终除了摄影镜头因公殉职外,无人受伤。郝丰年示意其他船继续往前,然后从物资包里翻出两条干毛巾递给两人。由于况潍宣的假发和口罩全被水冲走了,郝丰年很快便认出眼前人正是昨晚遇到的路津的“男朋友”。“真不知道你们是幸运还是倒霉,这个活动自举办以来,还从未有人掉下水过,你们是头一对。”郝丰年道。“都掉水里了,当然是倒霉啊,哪里来的幸运。”路津失笑道,刚说完就连打好几个喷嚏。况潍宣顾不上自己同样全身湿透,一边帮路津脱掉湿掉的外套,一边用干毛巾给路津擦脸和头发。发现路津外套下是一件因为浸湿而变得半透明的衬衣后,况潍宣马上将另一条干毛巾盖在路津身上,转头发现郝丰年的视线停在路津身上,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郝丰年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去。“我什么都没看到。”说着他弯下腰,在物资包内翻找起来,“幸好包里准备了几套干净衣服,你们都换上吧。”换上干爽的衣服后,路津才总算完全从落水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你还好吗?”路津发现身旁的况潍宣脸色铁青,担忧地握住况潍宣的手,心想学游泳这事儿,果然必须得提上日程。“不碍事,每次下水之后都会这样,缓一缓就好了。”况潍宣朝路津露出一个安慰的笑。依然背对着他们的郝丰年干咳两声:“请问我可以转回来了吗?”“可以可以,赶快转回来啦。”路津笑道。“说回刚才的话题,虽然你们掉进湖里,但我觉得你们其实是幸运的。”两人同时向他投来不解的眼神。郝丰年娓娓道来:“路津你还记得郝苹哥说的吗,对于我们村子的人来说,黎泽湖就是女神伊萨雅的化身,你们掉进湖里又安然无恙,也就等于经受了一次来自女神伊萨雅的洗涤,以后就是全新的开始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尤其你们还是情侣,传说伊萨雅特别欣赏拥有矢志不渝爱情的情侣,所以你们能平安,说明你们已经得到了伊萨雅的肯定,将来一定琴瑟和谐、和乐顺遂。”路津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而况潍宣本对这些神神叨叨的神话传说嗤之以鼻,如今则觉得郝丰年的话甚是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