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也跟他说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等我忙完了再说,可是他看起来特别焦急和慌张,说他前几天被领导安派了一个跟所有嘉宾签订一份补充协议的任务,结果他交任务时才被领导发现他独独漏了我的那一份没有签,领导让他必须马上签好,否则就要把他踢出节目组,所以他才着急忙慌地找到我。”“然后你看他可怜,什么都没看就签了字?”艾策道。“呃,其实我还是有大概看了一下的,他递来的第一份东西确实是一份很正常的补充协议。”路津道。“第一份?那就是签的不止一份?”艾策问。“嗯,他说一式两份……”路津苦笑,“当时锅里的水烧开了,我急着处理,所以下面一份就没有细看了,他也不管我手上满是切肉时沾到的油,把笔往我手里一塞,我情急之下就都签了。”“怪不得合同上沾到了油渍。”艾策面露嫌弃,“真不会有味道么,老板那狗东西居然都不嫌脏。”“很显然那人是处心积虑给你下套的,是我估计也会中了他的计,所以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况潍宣笑着摸了摸路津的头,又问,“那个工作人员是男是女,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么?”“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看起来很年轻,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哦对,我想起来了,他说过他是来实习的,还说这次实习关乎他能不能顺利毕业,至于名字……”路津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名字我实在想不起来了,那时候节目才开始录没多久,大家接触得都不算多,不像现在基本都很熟悉了,而且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好像再没在节目组里见过他了,我当时只以为他是实习结束回学校去了,并没有多在意。”“你后来有跟导演或者其他人确认过那份所谓补充协议的真实性么?”况潍宣问。“大概有吧,我记不太清了。”路津思索片刻后,又道,“不对,我当时应该转头就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净,反而是后来有另一个工作人员来跟我确认协议的事,我才想起来的。”“看来这人是把谎话藏在真话里,这种事情确实不好防。”艾策抽完最后一根烟,把烟灰缸里的烟灰和烟头全部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拿着烟灰缸,重新坐回到茶几旁路津对面的椅子上。“不过既然他手上有真的协议文件,说明他确实曾经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即便后来跑路了,节目组肯定会留有他的资料,想拿到他的信息并不难。”“可是就算找到这个人,又有什么用?我字都签了。”路津不解。“笨蛋,当然有用,他如果能如实交代一切,就能证明你是在不清楚合约内容的前提下签的字,合同就会被认定为无效。”艾策感觉整件事突然明朗了不少,心情立时也好了起来。“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安导,跟她要这段时间以来在节目组工作过又离开的人员名单。”艾策站起身,想了想,又对路津道,“你跟我一起去好了,要是安导那边有照片资料,你能顺便认一下人。”说着她转向况潍宣。
“至于具体要怎么找这个人,况大影帝,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吧。”“你发我的资料, 我都看过了,但你怎么突然要找这个叫什么沈桥的男生?”电话那头的袁方希刚问完,不等况潍宣回答,自顾自开始发散。“这小子该不会是你下一个目标吧, 这么快就腻了?这个沈桥长得是不赖, 但跟路津比起来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呐, 你这审美降级也忒严重了——”“袁方希。”况潍宣淡淡打断袁方希的话, “你怕疼么。”“啊?你什么意思?”袁方希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在想把你嘴巴缝起来的时候,要不要给你用麻药。”况潍宣道。况潍宣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却让袁方希听得脊背发凉。和况潍宣当朋友这么久, 这人疯起来又多可怕, 他是最清楚的, 真惹他生气的后果, 他可不敢想。袁方希秒怂, 尬笑两声找补道:“嗐呀,那么较真干什么啦, 我开玩笑的,开玩笑, 不要那么没有幽默感嘛。”“呵呵。”况潍宣冷笑两声, 随后话锋一转, “这个沈桥非常关键, 你不仅要尽快找到他, 还必须得保证他的安全。”“这个人到底怎么了,我干活之前, 好歹该知道点内情吧。”袁方希忍不住追问道。为免袁方希继续胡乱猜测, 况潍宣把路津莫名被骗续约的事告诉了袁方希。“卧槽!老金这cao作真够损的,分明是吃准了路津在圈内没靠山没人脉, 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袁方希说着,又觉得有些不对,语气变得凝重。“但上次荀墨监控的事,你已经和老金交涉过一次了,尽管你没有亲自出面,也没有把路津直接牵扯进来,但老金这种人精,想要捋清其中的关系并不难,如果他已经猜到你和路津的关系,他还淡定地打算继续让路津履行这份所谓的续约合同,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况潍宣低头看了眼正和艾策在后院开心摘着百香果的路津,紧了紧握住手机的手指,转身离开阳台,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如果金择光背后真的有了大势力撑腰,做事势必会变得无所忌惮,而沈桥作为唯一一个可以证明路津是在不知情情况下签下合约的人,金择光极有可能对他下手,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将他找出来,在金择光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合约的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