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走且看吧。 女主风范(1)相府的马车踏着清脆的铃响声,穿过京师条条大街,缓缓停在宫门外。车幔四角缀着的流苏在空中摇曳,清幽的香味在四周弥散。宫门外值守的禁军将士一见是萧府的马车,再一看下车的是萧府女眷,他们只粗略看了几眼就放行了,完全不敢细查细看。这敢细看吗?看看萧四小姐那身金绣玉缀的红裙,再看看那张美艳高傲的脸,再对上那双敏锐凌厉的丹凤眼,这敢细看吗?再多看两眼,眼珠子都要被抠下来!“萧夫人、萧四小姐请。”值守的禁军将士朝宫门方向抬起手,侧身弯腰让行。房沁儿脸上含笑,朝他们微微颔首,领着萧望舒和一众嬷嬷婢女入了宫。她们入宫后也没走多久,皇后萧采仪就派了软轿来接。宫中除了圣驾之外不可走马,唯有皇帝能用马车在宫内通行,其余人入了宫都得步行,或者受帝后赏赐,以轿辇代步。当然,这是对于寻常人来说的。萧鸿和萧平南进宫时,一个坐马车一个骑马,可以说是直接把皇室那些老祖宗立的规矩踩在脚下摩擦。做就做了,还美其名曰:职责在身,不可误时。所以相比之下,房沁儿和萧望舒还愿意在宫门口下车,走两步进宫门之后再换乘轿辇,实在是遵礼守法。“稍后我去和皇后还有萧贵妃说些话,你想听就听,觉得无趣也可以在皇后宫中走走。”房沁儿轻抚着萧望舒鬓角那儿乌黑顺滑的头发,笑道:“一眨眼望舒也长大了,昨儿夜里你父亲还和我说起,说我们望舒也能担事了。”萧望舒弯起眼眸笑了笑,应着:“孩儿都及笄许久,也该能担些事,为父亲母亲分些忧了。母亲稍后只管去忙,到了长姐的宫殿里面,孩儿不会惹事的。”听到萧望舒的话,房沁儿暂时也没什么好叮嘱她的了,转而和她聊了些她幼时的事。萧望舒也跟着回忆,有说有笑的接着房沁儿的话。偶尔房沁儿聊到她太小时候的事,她便憨笑着在一旁听,即使对那段剧情倒背如流也不再接话。不该接的话,接了反而突兀。正常人不会记得自己太小时候发生的事。“瞧你也不记得了,你那时候也就这么点大。”房沁儿抬手比划了一个高度,随后又笑道,“真快,望舒大了,就连扶光都能顶起事了。”她们这些在高门后宅里做母亲的,沾了满手血腥,就只是为了母族的颜面,为了子女的前程。终于是快要盼到了。“母亲。”萧望舒歪着头靠了过去,轻轻靠在房沁儿肩上。她是孤儿,从未做过这样的动作。现在试一下,发现母亲的肩膀真是出奇的温暖。柔弱,纤细,却有为子女撑起一片天的坚韧。“你父亲昨儿才夸过你,今儿怎么又跟小孩子似的?”房沁儿笑问一句,抬起手顺着萧望舒的头发。“嗯哼。”萧望舒轻哼两声,上挑的眼尾也柔和下去,丹凤眼里透着几分慵懒依恋。见她们母女感情和好如初,跟在轿辇边的杜嬷嬷几人也欣慰不少。“老奴瞧啊,小姐还是要贴心些的。公子再怎么体贴夫人,也不能似小姐这般偎在夫人身边。”杜嬷嬷边走边笑道。宫中有如虎穴狼窝,后宫女人代表着各方势力。碰不上还好,若是碰上了,夫人一边牵挂着家中儿女,一边与外敌周旋,倒是必然分心。现在小姐公子与夫人同心,夫人对外时不必顾后,做起事来也更加冷静果断。房沁儿闻言,笑道:“扶光是男儿,将来是要顶天立地的,自然不能娇惯他。我们望舒是女儿,生来就该千娇百宠的。”萧望舒也跟着笑了笑,心中百感交杂。她为什么会被捡进孤儿院?小时候听人说,因为她生下来的时候是个女儿。冷与暖的交替带来的冲击太大,萧望舒一时无言。看到渐近的椒房殿之后,她才开口提醒一句:“母亲,到了。”“夫人,四小姐。”椒房殿外守着的嬷嬷上前,弯腰行礼,道:“老奴奉皇后娘娘之令,在此恭候多时。”抬轿的宫人整齐落轿,压低轿杆,半蹲在地上,低头看着房沁儿和萧望舒的鞋子从他们面前走过。那嵌着明珠的锦面绣鞋,是他们看都不敢多看的贵重宝器。“夫人,四小姐,这边请。”椒房殿的嬷嬷和宫女上前引路,引着房沁儿和萧望舒进殿。
——殿内前厅,身着明黄凤袍的女子端坐上位。蓝袍女子安静坐在她下方,一手轻摇团扇,一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按照以往的规矩,得到房沁儿要进宫的消息之后,萧盼安总会提前来萧采仪这里一起等候,怎么也不敢让房沁儿再跑一座宫殿去拜见她。毕竟她们两人都是庶出,而房沁儿,是她们的嫡母。明面上萧采仪如今贵为正宫皇后,一国之母,身份尊贵;萧盼安贵为当朝贵妃,身份也不低。但实际上她们二人对房沁儿的态度,和在相府时差别不大。因为萧采仪的皇后地位,萧盼安的贵妃地位,全都靠萧家撑着。“臣妇参见皇后千岁,贵妃千岁!”“臣女参见皇后千岁,贵妃千岁!”房沁儿领着萧望舒一起朝上方行礼问安,走该走的流程。她们从萧府带进宫的那些嬷嬷婢女也紧随其后,整整齐齐的行礼问安。萧采仪和萧盼安见状,先后起身,亲自上前。“母亲和四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萧盼安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搀扶房沁儿,倒是显得格外热情。对比之下,萧采仪的姿态就显得清冷了许多。“母亲,四妹,请坐吧。”说完,她转身朝宫女吩咐:“上茶点。”厅内宫女齐声应下:“是。”房沁儿脸上笑意依旧,朝她们两人说着:“这礼不可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