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姐弟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同一瞬间喷笑出声。后面的忆春她们也不知道这姐弟俩怎么就突然笑起来了,但这并不妨碍她们被这氛围感染,跟着一起笑起来。就在这时,一名女子衣衫凌乱,慌慌张张的朝这边跑过来。后方的李塔和李钧立刻冲到萧望舒和萧扶光前面,挡住那突然出现的女子。“啊——!”那女子跑得慌乱匆忙,刚跑近就跌了一跤,直接摔在了李塔脚边,露出了她那满是淤青和伤痕的胳膊。摔倒后,女子又慌忙爬起来。见是这么个弱女子,李塔和李钧也有些松懈。在李塔还没反应过来要阻拦的时候,那女子就手脚并用的跪爬到萧望舒身边,跪在地上拉着萧望舒的袖子。“小姐救救我!被抓回去我会被折磨死的,小姐救我!我愿意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伺候小姐!”女子发丝凌乱,珠钗插在发间,随着她的身躯颤抖摇晃。见萧望舒不说话,那女子的手又顺着她的袖子往上拉了点,含泪乞求道:“小姐,救救我!”眼看那女子的手越攀越高,萧望舒睨她一眼,声音透着权贵小姐的彻骨冷漠——“松开,你弄脏了我的袖子。”那女子一愣,萧望舒也顺势抽出了袖子。见萧望舒的神情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副准备拉着萧扶光避开她的样子,那女子又动作极快地拉住了萧扶光的胳膊。“公子!公子救救我,我真的不能被抓回去,我还有儿子等着我呢!”女子哭得一塌糊涂,恳求的声音近乎嘶哑。萧望舒神色一凛,看向女子拉着萧扶光胳膊的那只手。不等萧扶光说些什么,萧望舒先问:“到底是谁在抓你,你犯了什么事,总得给我们个救你的理由吧?”那女子连忙答着:“我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幼时被爹娘卖到了花楼。两年前楼里老鸨把我卖给了一位富商常客,但他夜间总对人施虐。“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攒够银钱带着儿子逃走,谁知被他发现。现在他正派府上仆从在抓我呢,公子小姐救救我吧!”“那你儿子呢?”萧望舒又问。那女子一愣,随即道:“我先让人将他带走了,我们分开逃的。那些人都在追我,儿子一定已经逃出去了。”“好可怜。”忆春轻声叹了一句。书夏脸上略带同情之色,但到底没说什么,安静等着萧望舒的决定。萧望舒拉着萧扶光的手腕,看向那女子,问道:“你既说要为奴为婢的伺候我报答我,又说你还有个幼子要照顾。“我若救了你,你是履行你的承诺,到我身边为奴为婢,还是继续带你儿子逃离京师呢?”那女子忙道:“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小姐!等我逃过那些仆从的追查,找回儿子,小姐只要给个住处,给口饭吃,我们母子的命都是小姐的!”她这话刚说完,两名身着便服的男人追了过来。萧扶光刚一看见他们,瞳孔骤然紧缩。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跪在他脚边拉着他手腕的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躲到他身后。这个瞬间,萧望舒横跨一步,隔开了萧扶光和那女子,用身体挡在那女子面前。那女子也松开了萧扶光,就近抓紧了萧望舒的腰带。“小姐救我……救救我……”萧望舒神色泰然,掀眸看向对面那两名男人,古井般的眼眸毫无波澜。“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奴才也敢上街抢人了?回去告诉你们东家,他这小妾我们要了,有本事上相府要人!”萧扶光转头看向萧望舒,张开嘴正想说些什么,但目光触及那女子和萧望舒的距离,他什么话都咽回去了。萧望舒看他一眼,又看向对面那两名男子,厉声呵斥:“还不滚!”那两人似有些为难,看了看四周陆续驻足围观的百姓,又看了看萧望舒,最后看向萧扶光。只见萧扶光也拂袖斥道:“你们到底是谁家奴仆,还不走!让你们东家去相府要人,听不懂吗!”对面两人唯唯诺诺,推搡着离开了。“晦气!”斥退那两人之后,萧扶光掸了掸领口,转身看向萧望舒和那女子,略带不耐的吩咐她,“人走了,你去接你儿子吧。”那女子颤抖着肩膀,摇头道:“他们肯定还没走远,有劳公子小姐再带我一程。”萧扶光皱紧眉头,不耐之色更浓,开口说着:“我们还有事,让这些护卫随你去不就行了?”李塔李钧也站出来,略带担忧的朝那女子说着:“走吧,我们陪你去找你儿子,别让他被那些仆从抓住了。”听到这话,那女子立马拉紧了萧望舒的腰带,乞求道:“真的不行,求求小姐再带我一程。他们人多,肯定还在找我,我不能这时候去找儿子,会害了他的……”萧望舒朝萧扶光抬了抬手,示意他别说了。随后,她又朝那女子道:“那就先跟着我们吧,松开我的衣裳,你手脏。”那女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手,开口道歉:“小姐恕罪、小姐恕罪!我一时害怕,才、才……拉了小姐的衣裳。”
萧望舒没管她,和萧扶光一起领着丫鬟护卫继续往锦衣门走。见事情解决,四周看戏的百姓散去,李塔李钧兄弟两人回队伍后面站好。忆春则是让那女子走在她身旁,她们两人和书夏并排,三人一起走在萧望舒姐弟身后。 宁缺毋滥(2)锦衣门的装潢正到火热的时候,阮富鑫也天天在这里监看,没怎么回相府。萧望舒现在出门时只带四名护卫,即使少了他一个,也还有三人可以替换,他替她监管锦衣门更为重要。今天,阮富鑫正在和工匠核对木材账册。突然听其余小工说萧望舒姐弟来了,他还有些惊讶,连忙和工匠交代一声,起身出门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