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必客气(2)见萧望舒久久不语,萧鸿又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萧望舒摇了摇头,答着:“父亲手握权柄,忧虑甚多,孩儿明白了。”“那你可有什么要说的?”萧鸿对萧望舒的反应有些意外。他以为,乍一听到拓跋联姻的事,以他这个女儿的性格,肯定要大闹一番。这样不吵不闹的,倒叫他有些惊讶。还有些愧疚。萧望舒继续摇头,开口答着:“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孩儿会极尽所能,维持萧家与拓跋的联盟。”至于是不是以嫁过去的方式,那就不一定了。见萧鸿眸藏怜惜之色,萧望舒继续问他:“所以父亲将秦泰他们拨到孩儿身边,是在提前为孩儿组建一支随亲队伍,为免孩儿将来在他乡无人可用吗?”听到这个问题,萧鸿摇了摇头。“有部分原因在此,但并非全然如此。”见萧望舒实在疑惑,萧鸿继续解释:“让秦泰他们追随你,其实最初是陈褚提出来的,并不是我的意思。“他觉得寻常护卫难以担起保护你的重任,而秦泰他们就此发配也太可惜,难免寒了军心。所以他才在我这里为秦泰他们求了个情,谋了个去路。“我想了许久,觉得他所说的也可行,便这样安排了。”萧望舒听完不仅没有解惑,反而更加疑惑了,一头雾水地看向陈褚。她自认为,她和陈褚那几块糕点几杯茶水的交情,并不值得对方为她如此考虑。“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便找他问吧。”萧鸿说完,又朝陈褚吩咐:“陈褚,你去把扶光和镇西原先的骑射师傅找来,接下来你和陆序阳就好好忙军营的事。”陈褚放下墨,抱拳应下:“是!”萧鸿朝他们两人摆了摆手,吩咐:“都下去吧。”萧望舒起身,福身行礼。陈褚也再次抱拳弯腰,两人一起行礼告退。——出了书房之后,萧望舒和陈褚并肩走着,思考措辞。“你……”“小姐……”两人一起开口,又一起闭嘴。陈褚见萧望舒不说话了,开口说着:“小姐想问些什么,就请问吧。”萧望舒继续问着:“陈将军如何想到要将秦泰他们六人送到我这里来的?我相信陈将军定能给他们安排更好的去处,至少比后宅小姐身边的护卫要体面。”陈褚皱起眉头想了会儿,答着:“不,末将没有更好的去处给他们安排。”萧望舒蹙起眉,疑惑道:“什么?”堂堂四品武卫将军,但凡愿意在麾下随便挪个闲职出来,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敷衍她。似乎是看出了萧望舒的怀疑,陈褚继续解释:“末将认为,能跟在小姐身边,是他们的运气。小姐机敏聪慧,必能教会他们许多,这远比在外找个闲职要好得多。“而他们六人训练有素,比寻常护卫能打,在外也比寻常护卫要警惕。有他们在,小姐更加安全。“小姐那里,就是他们最好的去处。”陈褚解释的很认真,萧望舒从他话里行间,只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真诚。真诚,这是商人很稀缺的东西。萧望舒被他说得迟疑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停下脚步,面朝陈褚,福身一笑,道:“有劳将军费心安排。”陈褚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扶她胳膊。手刚伸出去,似是察觉不合礼数,陈褚又立马收回了手,抱拳弯腰,回了一礼。“小姐不必客气。”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听在萧望舒耳朵里,又多了几分不同寻常。两人继续往萧扶光院里走去。路上,思及书中秦泰是为兄弟报仇才血洗萧氏祖地,萧望舒想了想,又朝陈褚问着:“那将军可知,秦泰祖籍何处,家中可有兄弟?”陈褚皱紧眉头,仔细思索一番,道:“秦泰是孤儿,无父无母更无兄弟。”“当真没有?哪怕养父养母,结义兄弟,也都没有?”萧望舒追问。陈褚的眉头直接拧成了结,想了许久,最终确认:“没有,若真要说个兄弟出来,那就只有尉迟彦。“尉迟彦家中算是小富,他爹是当地员外。当年朝廷征兵征到了那座县城,尉迟彦是家中独子,便被征来了。“他父母不放心,花钱雇了孤儿之身的秦泰一同参军,让秦泰在军中照顾尉迟彦。
“两人参军至今,同吃同睡,感情胜似兄弟。”他以往只知,相爷用人时有先查人九族的习惯,没想到相爷的女儿也有这习惯。不过用人谨慎些也好,省得上当受骗。听到陈褚的讲述,萧望舒略一思索,又问:“那他们冲撞了萧峪堂叔,若真发配去狄州,会是什么下场?”这次陈褚不假思索,直接答着:“恐怕活不到抵达狄州。”说完,见萧望舒神色无异,并未受惊,陈褚才继续讲着——“发配狄州,他们在一路上就会受到各种苛待。缺水缺粮,饱受欺辱。如果他们敢在路上逃跑,被抓回来之后,更是会被当众用藤鞭抽到断气为止。“即使有人从中周旋,让看押流犯的将士善待他们一些,他们也难以活着走到狄州。“最后,哪怕他们运气好,真的活着走到了狄州,这也还只是苦难生活开始的 萧四小姐的礼遇(1)萧扶光的小厮见她们两人前来,立刻进屋禀报。没过多久,就见萧扶光从里面走了出来。萧望舒看了看萧扶光,朝陈褚福身道:“那将军和阿弟慢忙,我就先失陪了。”陈褚抱拳回礼,“小姐请便。”“姐姐,陈将军,你们怎么一道来了?”萧扶光走近,朝陈褚拱手行礼。萧望舒答着:“我有些事问将军,恰好将军要来找你,我也要来瞧瞧我家阿弟的书法大作,便一道来了。”“瞧姐姐这话说的,我那大作都积了层灰你才来,也不知是来看我的大作,还是来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