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阮富鑫躬身应下,走在前面为拓跋歆和房绮罗开门,目送她们两人下楼。守在门外的罗兴和杨平也一起离开。她们走后,萧望舒看向忆春和书夏,吩咐她们:“你们两人守在门外,别让外人靠近,叫秦泰进来。”“是。”忆春和书夏也不敢多问,两人一起出门,把秦泰换了进来。秦泰进门后,习惯性地反手关上了茶室的门。“小姐。”萧望舒放下手里的册子,看向他们两人,开口问着:“准备好了吗?”阮富鑫低头答着:“消息已经放给附近的乞儿了,来锦衣门附近探听的那些人,我们也没有管他们。”京师仍有细作,蛰伏在暗处等待时机,蓄谋破坏萧鸿和拓跋部落的联盟。萧望舒朝他点了点头,又看向秦泰。秦泰低头答着:“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说完这话,秦泰有些犹豫,又道:“小姐,此事万一让相爷知晓,恐怕……”小姐会不会出事不知道,但他们这些人,一定会被相爷处死。“父亲不会知道。”萧望舒言辞笃定,“你我都有不能去北部的理由,除了我们,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没有万一。”听完萧望舒的话,想到什么似的,秦泰一咬牙,抱拳应下:“是!”一旦小姐联姻拓跋王子,他们六人就会成为陪嫁队伍里的随行护卫,此生随小姐留在拓跋部落,再不得返京。他可以不返京,但其余五个兄弟,他们的亲人都在魏国。让他们此生与亲人不复相见,绝对不行! 引狼驱虎(1)听着萧望舒和秦泰的对话,旁边的阮富鑫却在忧虑另一件事。“小姐,万一此计不通,拓跋三王子还是不肯让步呢?”小姐此番这么冒险,不惜以身下注,只为争取一个让拓跋三王子欠下她恩情的机会,争取一个和拓跋三王子协商的机会。可万一那拓跋云骁油盐不进,在联姻之事上不肯退让半步呢?“不会,拓跋云骁一身傲骨,若事情按计划推进,他绝不会再强求。而且拓跋部落的族规,也不允许他强求。“拓跋部落存在多代,有它自身的一套习俗。“在他们的习俗里,若是欠下救命之恩,只要恩人有所求,他们就必须舍身以报,全力配合,不可推辞!”此刻听到萧望舒的解释,阮富鑫才终于懂了她的用意。随后他又问:“那拓跋三王子确实叫人无可奈何,小姐那么多法子,他竟没有一个愿意的吗?”“别提了,油盐不进。”萧望舒提及拓跋云骁,只有无力的叹息。也不知拓跋云骁是哪根筋搭错了,不管她如何协商,给出多合适的解决方案,对方就是不愿取消联姻。既然如此,她只能卑鄙一次了。秦泰开口说着:“如果小姐决定要做,那就做吧。”阮富鑫也不再多说,拱手躬身道:“但凭小姐吩咐。”——事情谈完,萧望舒带着忆春书夏找到房绮罗和拓跋歆时,她们两人已经从锦衣门悠达到了玉食斋。“阿歆妹妹说要提前熟悉熟悉路,到时候方便过来吃喝,照顾你的生意。”房绮罗给萧望舒解释着。萧望舒笑道:“铺子才刚开始修整,粉尘这么重,也亏得你们愿意跑过来。”“这点粉尘算什么,我们部落北边的山脉过去,山脉对面全是黄沙,风一刮能吃一嘴沙土。”拓跋歆完全没把这点粉尘当回事。听到她这话,房绮罗愈发为萧望舒未来的日子担忧。萧望舒却没有半点伤感,依旧在和拓跋歆说说笑笑,丝毫不受影响。“罗兴和杨平呢?”萧望舒问了一句。秦泰去办她交代的事,没有跟在她身边。她这会儿过来一瞧,也没看到罗兴和杨平的身影。拓跋歆“噢”了一声,答着:“我们有点渴,瞧店里忙得很,不好进去。想着他们俩对店里熟悉一点,我们就让他们进去提壶茶。”在她们聊这一会儿的功夫里,田怀恩也走了出来,穿过工匠设的围挡,过来向萧望舒她们行礼。“进度如何?”萧望舒开口询问。田怀恩答着:“回小姐,在预计范围内,木工已经进场测量尺寸了。等木具打好,再留出时间刷油,年前可以结工。”随后,他算了算时间,又道:“差不多,到了快要结工的那几日,咱们就开始招收小二和厨子。
“等结工之后,购置的锅碗瓢盆那些东西都可以运来了。再筹备筹备,上元节之前开张,正好赶上元宵灯会的热闹,开门赶个喜庆!”笑着说完这些,田怀恩想起什么似的,脸上又有些忧虑。“不过……就是咱这地段,确实有些影响生意。”“问题不大,这个问题在开市之前能够解决。”萧望舒平缓的声音坚定有力,无端透着让人信服的力量。虽然不知道她要怎么解决,但听东家都这么说了,田怀恩就没再多说什么。“驾——!”“啊!!杀人了!”“快跑啊!”尖叫声迅速蔓延到萧望舒她们这边。还不等萧望舒几人反应过来,只见一名囚服染血的女子驾马疾驰,在街上踩踏了不少百姓的身体。正当她快要驾马靠近萧望舒她们的时候,一支箭从她身后破空射来。“嘭!!”沉闷的倒地声响起。箭矢从后方射来,整支没入那匹马的身体。女子身下的马匹摔在地上,倒地气绝,由着惯性往前摩擦了一段距离。好歹是没有直接把萧望舒她们踩死。骑马的那女子也重重摔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还不等众人反应,那女子仿佛盯上什么救命稻草似的,脏乱的头发下,那双眼阴森可怖,直冲萧望舒她们那边而去。“你们快跑!”拓跋歆一把解下她腰间的长鞭,鞭子在她手上灵活得像是一条长蛇,在空中腾跃。萧望舒一把拉过还在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