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嫔有孕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瞧着时间还早,萧盼安又刚出了那种事,他怕落人口舌,没着急处置罢了。至于那虞书婳,倒是真有几分能耐。深居简出,也不知怀孕多久,竟连太医都未惊动。“是,双双流产。”萧平南重复一句。萧鸿继续提笔落字,感叹:“一下痛失两个皇嗣,怪不得皇帝陛下刚才的脸色那么难看。不过虞书婳的孩子,外邦血脉,没了也好,省得虞国不安分。”萧平南低头回道:“父亲说得是。”“皇帝陛下又没了两个孩子,可见皇家子嗣传承之艰难。既然如此,还是早立储君吧,以备不时之需。否则哪天皇帝出个什么意外,这大魏江山就动荡了。”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萧鸿敢直接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立储的事和联姻的事都办得急。为了安抚房家,萧鸿先是让皇帝给房绮罗册封了郡主,赏下不少珍宝添作嫁妆,然后才定下联姻。拓跋使臣急于返程,婚事早早结束。拓跋歆总共还没见到拓跋吉晖几面,这一年一次的见面就这样告终。见她哭得一塌糊涂,拓跋吉晖纵使心中不忍,也只能安慰她几句,在京师多停留了半个时辰,随后继续带队返程。房绮罗随使臣队伍离开时,和拓跋歆一样,也是抱着她母亲和祖母哭得一塌糊涂。随后,她又叮嘱萧望舒和拓跋歆在京师保重,请她们替她多照顾照顾她家中长辈。总之离别总比重逢要凄婉数倍,叫人看了心生惆怅。——送走拓跋吉晖和房绮罗之后,拓跋歆也哭得没眼泪了。伤心劲涌上来,红着眼眶哭不出来的样子实在叫人心疼。萧平南将她送回府上休息,安抚了几句,随后进宫继续办事。联姻结束,随后便是立储大典。宫中的守卫马虎不得,萧平南这些日子确实忙得脱不开身。而比他更忙的,是萧鸿。陆序阳接过萧鸿递给他看的边关急件,脸色大变,道——“二十万寇军压境,仅凭狄州越州的守军如何能敌?鲜于部落这是馋中原领土馋疯了啊!”萧鸿双臂撑在桌上,看了眼进军图,朝他们下令:“你们都下去准备准备,立储大典之后,我要率三十万大军亲征,驰援西北!”“是!”……皇宫里。虞书婳失了孩子,休养这些天之后,她才终于从丧子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腔仇怨。“娘娘,陛下来看你了。”宫女匆匆走进寝殿通报,见虞书婳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宫女又宽慰她:“娘娘,您还年轻,孩子总是会有的,莫和陛下离心才好。”虞书婳攥紧被褥,半晌后才松开,满面悲戚,无力说着:“请陛下进来吧。”离心?她与这大魏皇帝之间又有几分真心?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是。”那宫女连忙退下。再进来时,她是引着魏齐轩一起进来的。魏齐轩进来时,见虞书婳坐在床上面色苍白,又想到他们两人刚失去的那个孩子,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爱妃今日吃药了吗?”魏齐轩坐在床边,拉过虞书婳的手。虞书婳并未反抗,随他去拉,面上仍旧一片悲戚,偏过头望向床里边,未语泪先流。魏齐轩连忙为她擦去眼泪,安抚她:“爱妃别哭伤了身子,孩子咱们以后还会有的。”“臣妾不是为了孩子……”虞书婳声音哽咽,柔弱无助的模样看得叫人心里一紧。只听她崩溃哭诉,继续说着:“臣妾、臣妾是为陛下……她不过萧家一女儿,她怎敢如此凌驾于陛下和皇嗣之上!那是陛下的两个孩子啊!“臣妾日夜期盼,幻想着自己深居宫中,不出去与皇后娘娘见面,便能、便能……平安为陛下诞下皇儿,她怎敢啊!”只恨那萧采仪在宫中爪牙太多,办事太干净,一点证据都没留。没有证据,即使大家心知肚明,谁都知道是她干的,但谁敢毫无证据去指控萧家长女?哭到伤心处,虞书婳几乎喘不上气。魏齐轩连忙将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在虞书婳的对比之下,他心中对萧家女儿的厌恶更甚。“爱妃莫哭,待到此战结束,他萧家也该下台了。朕与你还会有孩儿的,一定会有的。”孩子会有,但是外邦血脉不得立储,不得登上皇位,这也是列祖列宗传下来的规矩。
这虞书婳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有些时候像极了他的初雪,他怎会不喜欢?只是可惜了,她身上流着外邦的血。“呜……陛下!”虞书婳缩在魏齐轩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魏齐轩抱住她耐心安抚,心中算着萧鸿离京的日子,算着虞国和乌国联合发兵的日子。“臣妾斗胆,请陛下此战一定调动拓跋军队西进御敌。拓跋部落为虎作伥,替萧家卖命,钳制我虞国多年。“想让萧家垮台,要么让拓跋部落和他们离心,要么就让拓跋军队折在西北!”就现在的局势来看,拓跋公主嫁给了萧家嫡子,与萧家结百年之好的房家又把孙小姐嫁给了拓跋王子,如此紧密的盟友联系加上姻亲关系,这还怎么离间?为今之计,只有将拓跋军队调离他们部落,让他们陪着萧鸿去西北战场苦战。而她们虞国和乌国,则是可以联合起来,进攻守备薄弱的魏国东面边关,以及拓跋部落!“爱妃放心吧,萧鸿每每出战必调动拓跋骑兵,这也是他手下最强的一支军队。”魏齐轩对此事胸有成竹,他从未担心过萧鸿不调动拓跋军队,他现在只担心虞国乌国合军一处之后,是否真能受他掌控。 不冒犯(1)长皇子魏宗烨立储,同时萧鸿请命率军北伐,击退敌寇。魏齐轩当然是乐见其成,直接一旨圣令,召众臣一起拜祭天地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