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舒想起这事,微微颔首。“工部办事的钱源于国库,钱拨得足,他们跟着下去干活也确实干得不错,赚了点钱。“两队工匠互帮互助,现在合成了一队。这三千两,是他们感谢郡主的一点心意。”要是从郡主这里得了好处,完全不记得回报,那下次再有事,郡主哪里还想得起来他们呢?三千两,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确实不少,但若能换取郡主下次再拉他们一把,这三千两绝对是值得的。而对郡主来说,三千两也不是那么多,她更看重的是他们那群人知道回馈的心意。知恩图报的人,她才能满意地扶他们往上爬。“工部的工钱给得确实高,看样子他们赚了不少,今年能回家过个好年了。”萧望舒手指在那沓银票上轻轻叩着,随后笑了笑,朝阮富鑫吩咐:“过去一年你们都辛苦了,尤其是你和尉迟彦,在下面四处奔波。“你们两人每人抽八百两出去,当是我给你们的压岁钱,别对外张扬。剩下的你看着往下发,给雇工们包个过年的红钱,再给长期合作的商户送份年礼。”萧望舒出手向来大方,饶是阮富鑫早有准备,每次也难免被她的阔绰惊讶到。胸腔里淌过暖流,他开口回她:“多谢郡主。” 洞房花烛夜(2)从锦衣门离开之后,萧望舒转去玉食斋,进包厢后不出意外地看到陈褚在这吃饭。让她意外的是,萧扶光居然也在。“这不是阿弟吗,稀客,今儿怎么没在马厩里和你的小马驹相守相伴?”萧望舒这话,简直是把‘阴阳怪气话里有话’八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前段时间,萧鸿回京时让人把萧扶光那匹千里良驹也带了回来。那小马驹一牵到相府,萧扶光一见到它,真可谓是一发不可收拾。萧扶光就差没陪着他的小马驹一起睡在马厩里。“噗——”陈褚连忙掩住嘴,不敢当着萧望舒的面笑她。萧扶光从碗里抬起头看向萧望舒,学她的语调,说她:“姐姐今儿说话还怪有意思的。”萧望舒反过来学他:“那可不是,太久没和阿弟说上话,嘴都生疏了。”“噗——咳咳!”这话没呛到萧扶光,反而呛到了陈褚。萧望舒上前拍了拍陈褚的背,在他身边坐下,没再和萧扶光交流姐弟感情。萧扶光倒了杯茶递给萧望舒,问她:“听说穆书皓已经升至从四品户部右侍郎,姐姐,父亲对那穆书皓是否太信任了些,我瞧他刚归顺父亲不久。”这样的升迁速度,除了陈将军,朝上找不出第二个能和穆书皓比一比的。“有时候晋升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萧望舒拿起筷子,尾端朝下在桌上叩了一下,把筷子两端叩齐之后才开始夹菜。萧扶光又问她:“这话怎么说?”萧望舒边夹菜边解释:“穆书皓在朝上没有根基,又叛出了穆家一党。现在他被父亲推得太高,树大招风。只有紧紧抓住父亲这根擎天之柱,他才能在朝上站稳脚跟。”和陈褚的赫赫战功不同,穆书皓没有什么太大的功劳能够匹配他的晋升速度。而且陈褚先是萧鸿亲信,后是萧家女婿,穆书皓怎么能和他比?今天穆书皓升得这么快,肯定招了不少政敌的眼。如果没有萧鸿护着他,下场可想而知。虽是升迁,但也升得惊险万分,一不小心就跌到万劫不复。萧扶光听了认真点头,“这样子。”“父亲做事自有他的考虑,你若有什么困惑的,其实也可以在父亲检查功课时顺道问问他,想必父亲很乐意与你聊聊。”萧望舒这话刚说完,萧扶光顿时垮下张脸。“和父亲聊天就跟回答夫子的问题一样,不,回答夫子的问题我也不紧张。算了,我还是先来问姐姐吧。”萧望舒又问:“那我还有一两月便嫁了,你难不成天天跑来将军府找我聊天?”女子出嫁之后,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有事,才会回娘家走动。而娘家的兄弟姐妹,也没有经常去夫家后院看望她的道理。乍一听她这话,陈褚想到成婚,瞬间血气上涌直冲大脑,开口说着:“其实也可以,如果小公子想来的话。”他本就没有生身父母抚养,自然也不讲究那些祖辈规矩。只要能让她开心,萧扶光搬来将军府住他都不介意。“姐姐你听,将军同意了。”萧扶光眨巴着他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眸。萧望舒有些好笑,斜了陈褚一眼,然后催萧扶光:“你快些吃,一会儿饭菜冷了。”“噢。”萧扶光端起碗,吃得斯文。陈褚也不敢说话,边吃边瞄萧望舒,看她的表情。直到萧望舒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他才放下心,朝萧望舒龇着八颗大牙笑了笑,然后认真吃饭。……
年前的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到了除夕夜。萧定北也处理好西北边关的事情,在年前赶了回来,相府上下过了个团圆年。拓跋云骁被萧鸿邀请过来,在相府度过了除夕夜。因为萧望舒在上元节之后就要成婚,这次拓跋云骁没有赶在年前离京,而是准备等萧望舒成婚之后再返回拓跋部落,替拓跋部落王族向他这位义妹送上祝福。同时,他也能多陪陪拓跋歆。——年后忙进忙出,各处送礼还礼互相拜访,忙得房沁儿真是前脚打后脚。府上仆从再多也不顶用,许多事情还得她亲自cao持。尤其是萧望舒的婚宴,更是年后的重中之重。从下请帖到府中上上下下的布置,没有一样是不要她费心的。萧望舒几次想要插手帮忙,都被房沁儿派丫鬟扶回房间去了。父母健在,哪有闺阁女儿家自己cao持婚宴的?房沁儿说得也确实是这个理,魏国京师是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婚宴应当由父母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