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萧望舒麾下能人无数,他阮富鑫也总会争到一席之地。此星只伴月,不为别的,只为他一身泥泞时,她伸手将他拉了出来,扶持他往上爬。穆书皓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嘴角笑意淡了几分,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说着:“那还真是羡慕沧月郡主,能招揽到阮掌柜这样的人才。”“穆大人谬赞了,如穆大人所说,郡主身边能人志士众多,我也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罢了。”阮富鑫说着,起身朝穆书皓拱手行礼,开口告退——“食主之禄,忠主之事。锦衣门那边还等着我回去验货,如果穆大人的事说完了,我就不多叨扰了。”穆书皓随他起身,抬手笑道:“今晚打搅阮掌柜办事了,路上慢走。”“告辞。”阮富鑫戴上兜帽,转身推门离开。穆书皓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直到门外的护卫将门关上,阻隔了他的视线,他才慢慢坐了回去。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道敲门声想起。门外的人开口喊着:“东家?”穆书皓让人进来,直接问他:“查得如何?”那人回答:“小的带人下去查清楚了,阮富鑫早已经被他父母从族谱上除名,甚至他沦落到相府为奴,也是被他弟弟所害。东家,想用他家人钳制他……行不通。”要是他们用那三口人去威胁阮富鑫,恐怕阮富鑫会让他们直接杀。到时候他们还会与阮富鑫结下仇怨,不划算。若是让沧月郡主知道,她不在京师的这段时间,他们试图挖走锦衣门的掌柜,恐怕这梁子结得更大。“罢了,到此为止。”穆书皓做下决定。既然挖不过来,那就算了,他也不是缺了阮富鑫不行。他刚才对阮富鑫还算客气,此时收手,不至于结怨。…… 月萧萧(2)“这边的方言和京师差得太离谱了些,老爷,夫人,咱们还是快些找个舌人吧。”秦泰把手里的烙饼分下去。越往南走,秦泰越觉得他这张嘴一点用都没有,出门买几个饼全靠肢体语言。尉迟彦笑他:“你怎么不喊我一起去,虽然我说得不利索,但他们的话我还是听得懂的。”他长期带人在下面走,各个地方的方言都能听懂一点,也能说几句。“你刚才不是回阮富鑫的信去了吗?”秦泰反问他。尉迟彦“哦”了一声,没当回事,只说着:“你下次可以稍微等一下,兄长问我裕元钱庄在下面州郡开分号的选址,我得先回他。”“行吧。”秦泰又给了他一张烙饼,然后看向萧望舒和陈褚,继续问着,“夫人,我们已经到了边疆,后面要怎么出城?”进出国界是要接受身份筛查的,他们肯定不能用原本的身份出去,不然肯定会惊动上面。萧望舒喝着早茶,不紧不慢回他:“急什么,等人来接就是了。”她那么多商队在下面州郡,是吃白饭的吗?面部指纹瞳孔检测她都躲得过去,更何况这个时代的盘问和身份筛查。秦泰点了点头,没再多想。陈褚更是直接万事不管,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递到萧望舒面前。“早上吃烙饼稍微油了点,你先吃两块龙井酥垫一下。昨天买的,应该还新鲜。”除了萧望舒,其余人和事他没有一件上心的。看他一路都在从包袱里摸吃的,萧望舒对他的包袱好奇很久了,直接问他:“你包袱里是塞了一家糕点铺子吗?”“没有啊。”陈褚把包袱扯过来,当着萧望舒的面对折一下,让她看清里面全是软的,“都是衣裳。”他只是能买到糕点的时候就多买些,糕点一般都能放两三天,有些能放四五天,也不会坏得太快。把糕点包好了放在他包袱里,她第二天也能吃到。不然这一路过来,有时候途经偏远之地,根本没什么吃的,他只能去猎些野味回来给她烤着吃。想想她在京师时,每天都有茶点供应。出门在外,她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他只能做点他能做的,能让她吃好点就让她吃好点。萧望舒还不知道陈褚已经在心里为她可怜了这么久,看到他这略显憨傻幼稚的动作,她正在吃糕点都忍不住扬高了嘴角。“好了,把你的包袱收起来,别逗我笑。”萧望舒掩嘴说着。吃东西的时候笑,容易把东西喷出去。陈褚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把他的包袱放回原位,然后跟着她傻笑。秦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只感觉眼角直抽搐。当年陈将军在军营保下他们时,那形象,真是高大威猛顶天立地,沉默寡言稳重靠谱!再一看现在……罢了。
“秦泰,一会儿你和尉迟彦去接应郑东家的商队,我们跟着他们的商队出境。”萧望舒开口吩咐。见秦泰走神,她又喊了一声:“秦泰?”秦泰反应过来,立马抱拳应下:“属下明白,和尉迟彦去接应商队。”尉迟彦也抱拳应了声:“是!”见他们两人听清了,萧望舒点了点头,继续用早膳。——那郑东家的商队来得准时,队伍人数和过所文书上记载的人数正好差了十四人。他们来时,萧望舒刚好向陈褚他们展示完化妆技术。众人脸上也没有太多改变,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和原先有五六分相似,但又不是那么像。尉迟彦和秦泰带着商队回来时,看到他们都震惊了。好在他们两人脸上戴着面具,面具遮掩了他们惊诧的表情,只有露在外面的眼睛能让人看出他们的错愕。郑东家没有注意到这些。押运货物的镖师在客栈歇了半天,郑东家也趁这时间把萧望舒她们十四人加进了文书上,让她们牢记自己的名姓。萧望舒用的身份,正是月吞金和月食玉的长姐,月氏商户的大东家——月萧萧。乍然见到这个名字,萧望舒不得不面无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