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禄脸色沉冽冰冷,披风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冷冷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迸出,“奴才没记错的话,沈将军死的那一年,公主刚年满两岁。”沈默好笑的挑了下眉尖,“这有何奇怪的?沈默当时赠了本宫一本书,上面记录着这些武功的一招一式,让本宫没事练一练,现在看来,她教的武功还挺有用的。”的确,这门武功不用内力,即便没有内力之人也能练它。宗禄抬头看向夜空,明亮的月光有一半隐匿在乌云中,就如那一晚在梅花园的月色。“大人,这是什么武功?”“这是沈家祖传的格斗术。”他猛地闭上双眸,隐去眸底深深的眷恋与痛苦。他就不该抱有任何一丝的希望。在十五年前亲手埋葬大人的那一天,他就该知道,大人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你若没事,本宫可走了。”沈默看了眼他,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只是隐约间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苍凉感。不等宗禄言语,沈默便转身离开,刚走了没两步,身上的穴位猛地一阵麻木,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瞬间抽离体内,浑身软绵绵的,竟有些站不稳。她伸手扶住一旁粗壮的树干支撑着身体的平衡,抬头怒视着走到她面前的宗禄,“你对我做了什么?!”宗禄冷冷的睨着她,面具下的瞳眸黑沉的仿佛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奴才只是封了公主的穴道,让公主使不得这门武功而已。”“而已?”沈默气的冷笑,“你封了本宫的穴道,若是再遇上今晚的事,本宫如何自救?!”宗禄微挑着唇角,笑的凉然,“公主的安危自有这些将士们保护,这门武功公主还是别用的为好。”“为何用不得?”沈默身子软绵绵的,就连说句话也有些使不上力气。宗禄敛了唇角的笑意,轻飘飘的说了几个字,“奴才看着碍眼。”“你——”这是再次重生以来,沈默第一次被气的胸腔颤动,手指发颤,就连软绵绵的身子也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偏生她没有力气,竟是无法将宗禄如何。“公主放心,奴才只是封了公主的穴道,并未伤及你的身子,等公主到了北凉,穴道自会解开。”宗禄凉凉的瞥了眼她,无视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朝他行了一礼,“公主在此歇着,待会北凉都尉会来接你。”沈默虚弱的咳嗽了一声,左手捂着胸口,费力的喘着气,愤怒的瞪着转身离开的宗禄。他妈的!这个死太监,臭阉人!
幼容见宗禄离开了才小跑着过来,她扶住沈默的身子,关切的问道:“公主,您怎么了?”沈默虚弱的靠在幼容身上,眉尖紧蹙,额头冷汗淋漓,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痛苦。“扶本宫去水井边坐着。”“好。”幼容扶着沈默走到水井边坐下,她双手撑在冰冷的水井砌砖上,微垂着脑袋,闭上双眼,深深的呼吸着,试图缓和那股强烈的虚弱感。幼容从腰带间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为沈默擦拭额头的冷汗,“公主,是不是宗掌印对您做了什么?”不然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公主怎会一下子变得这般虚弱不堪。沈默虚弱道:“让本宫安静会。”她这会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想闭上眼好好的睡上一觉,也不知那死太监点了她什么穴道,竟害的她如此虚弱。韩络办事的效率很快,没多会儿就买来了好几匹马与一辆马车,他来到沈默身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问道:“长乐公主可是受伤了?”沈默摇头,声音有气无力,“本宫体弱,方才一折腾,有些累着了。”韩络:……这西凉国的公主可真娇贵,比他们北凉的公主可娇贵多了。幼容搀扶着沈默上了马车,马车比不得前面那般奢华,却也不是太差,至少有个宽敞的坐榻够她躺下。为了不再耽搁时间,今夜此行北凉,晋拓洵与贺五,宗禄与魏肃和韩络等人,先行骑马保护长乐公主前行,剩余的士兵在后面跑步跟着。几百号将士整齐有序的跟着驰聘的马匹跑着,原本拥挤的驿馆外面顿时空旷起来,只剩下浓烟大火与满地的尸体。迟卞与剩下的北营士兵从暗处中走出来,他像疯了一样跑向被大火吞噬的驿馆,想要去寻找迟卫的踪影。方才的打斗中,他一直没有看到迟卫的人,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最了解,遇到这种事,他恨不得双手持剑冲上去痛快的打一场。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迟卫跟过来。士兵们拦住迟卞,不让他冲进火海,迟卞红着眼眶,双腿瘫软的跪在地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忽然间爬起来,双手一具一具的将趴着的尸体翻过来。不是……也不是。他翻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一张张陌生与熟悉的脸一一在眼前掠过,可都没有迟卫的踪影。迟卫跪坐在地上,看着被大火烧灼的尸体,满是鲜血的双手捂住了脸,滚烫的眼泪从指缝中流出,一声声无助悲痛的声音从指缝中倾泄而出。“儿子……”北营士兵们站在迟卞身后,看着他跪坐在地上,棕黑色的长袍上沾染了泥土与血迹,以往挺直的背影也萎靡下去,透着无言的悲凉。≈lt;a href=”≈lt;a href=≈ot;/tuijian/fuchou/”≈gt;≈ot; tart=≈ot;_bnk≈ot;≈gt;/tuijian/fuchou/”≈gt;≈lt;/a≈gt;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