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听他自称,好似是在宫里当职。闻终的个子很高,她只有抬头才能与他的目光对视,看着他冷冰冰的脸色,沈默想起十五年前的闻终,便忍不住笑了一声。闻终脸色愈发的冷,几乎要按耐不住想一剑杀了她的冲动,咬牙切齿道:“明妃娘娘笑什么?!”沈默又往前走了一步,与他的距离颇近,近到仅一掌之隔。“闻终,你可还识得本将?”闻终本想后退,待在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怔在原地,满目错愕,就连握着剑柄的手也忍不住抖了一下。少顷,他回过神来,快速敛去脸上所有的情绪,讥讽冷笑,“卑职不懂明妃娘娘在说什么。”沈默只是看了一眼他,复而走到柱子后方,避开远处都卫军与幼容的视线,望着远处暗色的夜空,负手而立,语气凉薄寡淡,“当年在落梅堂,本将让你亲手交给谢章的东西,你可给了?”闻终身躯蓦地一震,他转过身去,看着立于眼前的沈默。她负手而立,微抬着头望着暗色的夜,周身隐隐散发着清冷凉薄的气息,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极其相似。像极了……像极了大人!而且,当年在落梅堂时,大人让他交给谢章东西的事,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只是,酆时茵为何会知晓?又为何,身上的那股气势,像极了大人?闻终紧紧攥着剑柄,试图隐藏起紧张与惊愕的心情,他微眯着眸观察着沈默的背影,“卑职还是那句话,不明白明妃娘娘的意思。”他怕,怕这些都是酆氏皇族的阴谋。沈默绯色的唇角噙着笑意,真不愧是一直跟着原主沈默的人,还是这般的谨慎。她转过身,对上闻终戒备的目光,唇角轻勾,左眉尾邪肆轻挑了一下,“十岁那年,是谁下河里洗澡时,衣裳洗丢了,用树枝挡着身子偷偷跑回来的?”“又是谁,在战场上的那两年,时刻守在本将身后,为本将斩尽敌军?”“还有谁,在十五年前的将军府外,以死相逼,要留下来保护本将,结果被长孙史打晕带走的?”‘哐当’一声,闻终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上,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沈默沉声厉喝,“谁都别过来!”幼容与都卫军只得继续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着远处的二人。公主站在柱子后方,也不知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又发生了何事。长廊下的八角灯笼散发着幽暗暖黄的光亮,照映在沈默身上,将她的影子在地上拉的颇长。她穿着狐裘,夜里的寒风吹拂在她白色毛绒的狐裘上,将狐裘的边角荡的轻挥浮动,里面蓝白相间的裙裾左右摆动着。她负手而立,下额微抬,唇角含笑的看着他。
闻终的眼睛颤抖的眨了好几下,心中的那股震惊如一根弦一样,骤然间绷断,积压了十五年的思念,痛苦,每夜的绝望都在这一刻从颤抖的眼睫里溢出来。他犹不敢相信眼前的所听所见,薄唇张了张,好半晌才问出声,“大人,是你吗?”沈默略一颔首,“这般惊奇的事竟然会发生在本将身上,实属稀奇。”“大人——”闻终一把抱住沈默,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真切感受着这不真实的一幕。 遇见她说的这几件事, 只有他与大人知晓,无旁人知道。这样的事太过玄幻了,玄幻到不真实。闻终用力抱着沈默, 手臂用了力道,将她霸道又温柔的圈在怀里, 下额搁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吸取着独属于她的气息。那是一种长达十五年的生离死别, 他以为再也不会相见, 没想到大人竟然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这一切好似一场梦, 梦醒了, 什么都没了。沈默拍了拍他的后背, 压低声音提醒道:“闻终,冷静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闻终这才放开她,双手握着她的双肩, 有些不舍的的放开手。沈默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勾唇浅笑, “明晚亥时, 我在奉仙居二楼雅间等你, 有些事我需要与你细说。”她收回手,抬手推了下闻终的双手, “我与你见面的事, 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谢章与谢勋。”闻终一怔,错愕的看着她, “大人, 您都知道了?”沈默颔首, “我都见过他们了,只是现在还不到相认的时候,明晚我会告诉你缘由,也有些事与你详说。”闻终笑道:“属下全听大人吩咐。”这是十五年来,他唯一一次释然开心的露出笑颜。“公主,您说完了吗?”幼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似是又怕惹恼了沈默。沈默轻抚了下两只袖袍,越过闻终,从柱子后方走出来,与幼容他们一道离开。闻终靠着柱子站着,看着几名都卫军跟在沈默身后,与她一同消失在长廊里。他双臂环抱,闲适的靠在柱子上,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即使天上没有星光,可他依旧觉得,今晚的夜极好。“闻大哥——”宗禄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夜间响起,随着沉稳的脚步声逼近,闻终也弯腰捡起了掉在脚边的长剑,他将利剑插回剑鞘时,宗禄已经走到了他面前。≈lt;a href=”≈lt;a href=≈ot;/tuijian/fuchou/”≈gt;≈ot; tart=≈ot;_bnk≈ot;≈gt;/tuijian/fuchou/”≈gt;≈lt;/a≈gt;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