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握住她的小手,动弹不得。
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那天,我还是…感到可怕,慢慢的醒来让我好了很多,可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孩子只有恐惧,不安,所有的一切化成似乎子虚乌有的噩梦,她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不知道赫洋是睡着了还是生病了。
我强压下那股不安,就像安慰着自己一般告诉她,“没有死,”
“你记得你最喜欢的兔子姐姐吗?她救了你和奥特曼叔叔,在你睡着的时候,就把怪兽打倒啦。”
慢慢似乎又开心起来,眼睛眯成了小月牙,笑着说,“我最喜欢兔子姐姐!”
第二天我把那只蓝色兔子带了过来陪她,她兴奋地对兔子胡乱说着我听不懂的婴语,和它一起看电视。我去值班后回来,发现慢慢睡着了,正沉沉地打着小呼,而蓝色兔子被她放在了赫洋的床上,正紧靠着他。
一瞬间,泪水如崩盘的散珠落了下来,我跌坐在赫洋的病床前,无法忽视自己的心碎。
慢慢她什么都懂。
我摸着赫洋冰冷的脸上纤长的睫毛…在慢慢醒来时,我不想让她发现我对赫洋无法醒来的恐惧和不安,从来只对她说赫洋叔叔睡着了。在她睡着后,我和赫洋说话,亲他的脸颊,嘴唇,手指,希望他醒来,希望我对上帝的祈祷再一次应验。
也许她早就发现了。她也很害怕,所以试探地问我,赫洋叔叔还能不能醒来。可又也许只是孩子一个单纯的梦,是我无法接受那样的结局罢了。
蓝色兔子静静地依偎在赫洋身边,装满我对赫洋的思念。兔子从我儿时起便陪伴着我,后来,也在赫洋家见证过一切被我带了出来。因为年代久远,许多地方因为脱线变得破烂不堪。两只兔子尚且完好的地方被我缝合了起来。
是啊,我很擅长缝合,我是医生,天生该拥有极好的缝合技术,却把它缝的歪歪扭扭,没有在店面里看到时那样完整。它几乎见识过我所有的不堪,我的不安,懦弱,卑劣,委屈,痛苦,愤怒,暴躁,失落…………它似乎见证过各种各样负面的我。
我抱着它,向他诉说过我几乎所有的心事。却在为数不多开心的时候很少想到它。
我抱着兔子,同赫洋依偎在一起。我多希望明天起来,就能看到赫洋黑着脸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害我一个硬汉昏迷这么久,丢死人了。”我想要他责骂我,为难我,让我补偿他。
可他带着呼吸机的脸颊依旧苍白没有血色,只有不停呼在透明面罩上的雾气,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我和他十指相握,几乎快要睡去。突然,十指被轻微的力度反握了一下!!!我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赶紧按了呼叫铃!!!
临床的医生护士过来检查,说赫洋有醒来的预兆,我应该会是第一个发现的,他可能会没有力气说话按铃,旁边又只有小孩,让我最好都待在这病房里。
天啊……天啊……!!!
心跳如鼓点般敲击,似乎在向我宣告期待已久的奇迹将降临。我紧紧盯着病床上那张沉静多时的脸庞。那些曾经寂静无声的日夜,此刻都化为了紧张的喜悦。
慢慢晚上爬到了赫洋床上抱着他睡,我早晨看到时愣了一下,怕她压着赫洋身上的心跳检测仪,她却好像睡着了。看赫洋的心跳比昨天还要更趋于正常,面上也开始有了血色,我放下心来。
慢慢嘴里竟嚅嗫着“爸爸……”
血缘真是神奇的难以解释的东西,无论在过去的几年里赵寒对慢慢再好,她也从不会完全放下戒心的趴在他身上睡着,更别提喊赵寒爸爸。
我用手指轻轻触碰着赫洋的手背的青筋,那份微弱却坚定的跳动让我几乎落泪……
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赫洋的眼睑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我的呼唤,我赶紧把慢慢抱到怀里睡。
看赫洋缓缓睁开了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畏光地眯起来,干涩的嘴唇微动,似乎想喝水,又头疼地甩了甩脑袋。
眼下不是该抱着他哭的时候!我抓紧倒了一杯准备的能量水,把他的病床升高不至于呛到,让他小口小口地把水顺下去。
他喝了许久后似乎终于缓了过来,随意地擦了下嘴,眼中没有温度地看着我,“谢谢,不过我妈妈呢?”
那眼神熟悉又陌生,让我心胆颤着问,“你…生我气了吗?对不起,是我……”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你是?”赫洋看了我一眼,似乎真的很疑惑,眼神里不再有几年下来磨练出的成熟男人气质,反而纯粹到让人心惊,“怪那个死胖子啊,我都不认识你。”
我望过去,那双闪烁的眸中曾隐藏不住对我的爱意,如今,那里只剩一片荒芜。
“我操!头好他吗痛,我就说我不适合打篮球了,这回终于给打到头了。”我听到赫洋就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抱怨。
“那个,你能帮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吗?”
看他明显不像撒谎的疑惑神情,我按铃叫来了医生。
“心脏骤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