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浓重,已是二更时分,几个肉眼难辨的模糊黑影在如鬼魅般飘忽而动。忽然他们停在一顶绣着金线的大帐外不远处,看着守在帐口的士兵,几个黑影悄悄散了开去,他们摸近了帐口,在距离两名守备士兵不远的地方,从腰间囊内取出小巧的竹筒吹箭,凑近嘴边,无声无息间,纤细的飞针射入了两名守备士兵的脖子,两名士兵只是觉得脖子处一痒,倒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过了会儿,本就困倦的脑袋更加昏沉了起来。看着两名守备士兵的头渐渐垂了下去,黑暗中的李存智朝身旁两名少年点了点头,接着两名少年便矮身,蹑手蹑脚地潜到了两名士兵身边,确认两人已经昏睡之后,朝不远处的李存智,打了个手势。李存智走进了大帐,听着那发出鼾声的睡床,他的眼里闪过残忍的光芒,从腰间解下了黑色的布袋,从里面捉出了一条≈gt;中,他掐住那条≈gt;t七寸的≈gt;偶然,还是有人故意。这事情没人说得清,只不过一阵恐慌是必然的。另外几处营帐内,十三太保中地其他人听到这消息都是同时想到了李存智,也只有这个阴沉的兄弟和他麾下的鬼忍队,才会喜欢这样的把戏。看着站在面前的林风霜,李昂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我派人做的?”“我听古伦说他给了你一张名单。”林风霜看着浅笑地李昂,秀眉微蹙,“一夜之间,同时三人死于≈gt;+|上。”林风霜有些担心,李昂在大漠的凶名实在过于恐怖,这突然死掉的三人,实在很容易让人想到他身上去。“不必担心。”李昂看着林风霜,朝她笑道,他知道她只是担心他的做法会让回鹘人对他有所憎恨。说不定会引发兵变,“你担心的事情未必是坏事。”看着言笑晏晏的李昂。林风霜的眉毛皱了起来,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何要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做这种事情,就算鬼神卫四百孤儿地称号堪比目前的风铃铁骑,可是这样地做法而是太过冒险。“风霜,你觉得你现在是哪一边的人,回鹘还是大秦。”李昂站了起来。双手按住了妻子的肩膀,静静地问道,“如果非要选择一边的话,你会站在哪边?”“…”看着丈夫平静如秋水般的目光,林风霜的脸上是铁一样地坚毅,“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丈夫,妻子站在丈夫这一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风霜,谢谢你。”李昂忽地抱紧了林风霜。有这样的妻子,夫复何求。他看向怀中的林风霜,朝她笑道,“我不会让我的妻子难做,更不会拿自己去冒险。”从齐陵王‘死去’的那一刻起,风霜就已经割断了自己对回鹘的感情,夫君!就在林风霜还想在李昂的怀里多待一会儿的时候,帐外传来了脚步声,于是她不得不从李昂地怀里离开,戴上了那张她并不想戴的银色狰狞鬼面。“小姐,死去三位头人地部族,聚集了起来,说是要向您讨个说法。”进来的人是古伦,他面有忧色地看向了林风霜,接着看到一旁淡笑的李昂,他的眉头纠结了起来。“讨个说法,恐怕是有人在暗中挑拨的吧!”林风霜的声音冷冽,她本就是风华绝代的人物,若是男子,必定为一方霸主,此时她已明白丈夫那句‘你担心的事情未必是坏事’的意思,目前的大营中,心怀叵测的人着实不少,这次死了三个头人,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或在暗中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听着林风霜的话,古伦看着她走到刀架旁,拿起那柄垂着金铃的长刀,面色一凛,他知道自家的小姐怕是要发威了,重现当年即王位时的血光一幕。“小姐已经是大秦的人了,再也不是回鹘人了。”看着掀帐而出的林风霜,古伦一脸黯淡,他知道他和回鹘彻底失去了这个曾让回鹘雄极一时的小姐。“若是缅怀过去的话,就不必说什么内附大秦。”李昂走到古伦面前,轻声道,“而且若是论起过往光荣的话,这世上有哪个国家可以和大秦相比,成为汉人,成为大秦的子民,那些光荣也属于你们。”说完,李昂拍了拍古伦的肩膀,走出了帐外。“成为汉人,成为大秦的子民,那些光荣也属于你们。”听着李昂最后那句话,古伦喃喃自语了起来,接着他苍老的眼里有了一丝明悟,是啊,回鹘的光荣和大秦的光荣比起来,真地是什么都不算,更何况,回鹘原本也只是一支没有名称的小部落,在依附中,在征伐中,渐渐强大了起来,回鹘这个名字又代表了什么,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字,只有一些原始而野蛮的传统,在先王的带领下,臣服于大秦,从大秦汲取了文化,才有了现在的回鹘。依附强大,本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他究竟是从何时忘了这一点,古伦自嘲地笑了起来,执着于过往的光荣,这不就是大秦带给他们的文化,原来自己一直都错了,回鹘不是内附大秦,而是回归。就像孩子回到母亲的怀抱。想通了地古伦,大笑了起来。他扶着刀柄追向了离开的李昂和林风霜,不管是谁要阻止回鹘回归大秦,他都要把他们彻底打倒,而那些不愿回归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中军大帐前,林风霜看着那几个被士兵拥着的头领。鬼面下的眼睛里是冷冽的光芒,赶来的风铃铁骑和这些人对峙了起来,面对近万士兵,他们毫无惧色,只要林风霜在,他们就是那支纵横大漠的骑兵队,不管面前有多少人,他们都会为自己地‘王’夺取胜利。‘鬼面战神,大漠霸刀。’李昂看着只是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