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换好衣服出来,领班急匆匆过来点了十个左右的人要跟他往上面走,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说明这是一个大单子。
领班边走边说:“一会儿都机灵点,说话倒酒都注意着,别干蠢事。要是这一单的价格高,月末的时候大家都有提成。”
宋明蕴走在后面,地砖上有着他的倒影,模模糊糊的,被花纹扭曲着。
他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没往脚下看过。
一开门,宋明蕴低着头走进去站在其他服务员身边。
领班一进门马上就笑着对坐在旁边的人说:“吕少,人都带来了。都是机灵的小孩。这是您要点的酒。”
宋明蕴一抬眼,在旁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是贺清衡。
而且很显然对方也已经发现了他,不过看了一眼之后就飞快移开视线。
宋明蕴也没打算在兼职的地方和自己的同学来一场激情相认。他又低下头,装作呼吸的样子悄悄打了个哈欠。
贺乘穿着西装,大马金刀坐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衬衫扣子松着好几颗,眼神似笑非笑,看着周身气质就不是善茬。
他两个手边都坐着人,带着夸张的耳饰画着浓妆,看起来有点雌雄莫辨。
“行,你先下去吧。”贺乘摁掉了烟,“服务员把这些酒开了。”
他点的这些都是一些鸡尾酒和烈酒。
贺乘一看就是贺清衡坐在旁边事不关己的样子就让他恨得牙痒痒。他和贺清衡是同一个家门里出来的人,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贺老爷子就喜欢贺清衡,对他和其他人就看不上。
分明是贺老爷子偏心。
他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小小,”他摸了摸旁边男孩子的腰,“觉得我清衡弟弟帅不帅?”
小小刚才确实一直在留意贺清衡,听到贺乘这么说,他以为自己完了。
他勉强笑了一下:“什么,在我心中乘哥最帅。”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在荔城,贺家几乎是一家独大。就算贺乘再怎么上不了台面,他还是贺家的子孙。
至于贺清衡,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而且今天这个局本来就是想要给贺清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下马威的。
“那你去给我清衡弟弟敬杯酒,”贺乘掐着小小的下巴,他的神情阴暗仿佛一条毒蛇,“要是他不喝呢,你就别回来了。”
小小的脸色是灯光也遮不住的白。
“堂哥,”贺清衡转着手里的杯子,细看还带着一点嘲讽,“我恐同。”
他眼帘一掀,看着贺乘不自然的脸。明明在笑,可是笑容却没到眼底。
他话一说,包间里几乎称得上是落针可闻。
贺乘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不服输地一哼:“那表弟没听过一句话恐同即深柜啊。”
贺清衡还是一样,丝毫没有被贺乘触怒。
“哦,那我还真不知道。可能是平时忙于学业上网冲浪比较少吧。”
贺乘只好一口闷血憋住,仿佛有一股郁气困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
服务员都安静站在旁边,努力降低存在感,毕竟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惨。豪门家庭兄弟阋墙的瓜,稍有不慎自己就得成为炮灰。
“你,”贺乘随便在服务员里指了一个人,被挑中的幸运儿恰好是宋明蕴,“会调酒吗,去给我调杯酒。”
宋明蕴垂下眼睛站出来:“好的贺少。请问您要喝点什么呢?”
贺乘心中的郁结略微顺了一下:“随便吧,烈一点。”
他眼睛在宋明蕴身上一转,意外发现这个服务员居然长得不错,很和他的眼缘。他看着宋明蕴走向调酒台的背影,眯了眯眼。
宋明蕴走到调酒台前,熟练地制作起来。
修身的马甲勾勒得他的腰身纤细得不得了,往下又稍微扩开一点引人遐想的弧度。昳丽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几分暧昧,冷淡又专注的神情看着面前的酒。
“贺少,您的酒。”
宋明蕴托着托盘将调制好的酒液放在贺乘面前:“一杯沙滩落日,请用。”
酒液调制出蓝和红橙色,看上去真的像是在海边上一场盛大的落日。
“贺少,不如来玩国王游戏怎么样?”一个人提议道,“赢家可以要输家做任何事。”
贺乘看了贺清衡一眼,大声说:“好啊。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玩这个吧。”
贺清衡坐着没动,就是要参加的意思。贺乘见状,嘴角勾出一个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