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果然是个短头发男人,忍不住打量了一眼他的长相。
房间里的灯是一种苍白色的光,照得男人面色十分憔悴,嘴唇苍白,干裂到起皮。在灯光的投射下,他高挺的鼻梁在面颊上落着一小道阴影,睫毛又长又翘,看得出来相貌颇为英俊。
可这种英俊在周寒翊的衬托下似乎有些寡淡,与环绕在他周围那些莺莺燕燕相比,并不能让人察觉出什么被把玩的价值。
傅寻并不打算花时间去质疑老板突然改变的审美,作眼观鼻、鼻观心,先是给这男人量了体温,一看确实正在发高烧,周寒翊不避讳自己是造成这场高烧的罪魁祸首,直说:“给他清理过,没撕裂,但肿了,可能之前就没养好。”
傅寻镇定地说:“我开点消炎的药,内服和外用一起,效果会比较好。”他又说:“退烧的话,其实吃药然后静养就可以,打针也行,你看呢?”
周寒翊想了想:“挂水吧,好得快。”
傅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配了药水给男人吊上。扎针的时候,那男人虽然正在睡觉,针尖刺破皮肤埋入血管那一刻带来的疼痛还是让他的手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出乎傅寻意料的是,这人有一双非常好看,甚至对于男性来说过于秀气、修长、柔软的手。
他的手指很细,皮肤白皙,指节处透出淡淡肉色,掌骨微微凸显,隐约可见延伸的青色血管。
傅寻莫名其妙想到,不知道这男的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这手怎么保养得和富家太太似的,就差去做个美甲了。
等处理好所有步骤,傅寻暗中松了口。周寒翊一直没有离开房间,也不多说话,就只盯着他的动作。
傅寻自觉是个很有资历的医生,平日里更是轮不到他做给人挂水这种小事,谁知被周寒翊这般注视,竟感到一股没由来的压力。
挂完水,两个人出了房间,周寒翊熄灭了顶上的吊灯,又将门顺手关上。傅寻心里着急走,不好显在面上,脚步只不留痕迹地往门口迈。
周寒翊没拦他,只在傅寻从箱子里往外拿药时忽然问:“你认识他吗?”
傅寻被吓了个魂飞魄散,立刻就说没有,随即又反应过来这问题问的好突兀,抬眼看过去,见周寒翊脸上没有探究之意,神色平静,不过是与自己随口闲聊。
傅寻小心翼翼问:“你说的是刚才那位你的朋友吗?”
“是啊。”
“没见过,也不面熟。”
傅寻否认得很干脆,谁知周寒翊并没有露出类似于放心的神情,反而陷入某种深思之中:“傅医生,你平常有什么娱乐活动吗?”
“呃,就看看电影或者种种花?”
“不打游戏吗?”
“打游戏?”傅寻一愣,“没什么时间关注那些,呵呵,医生平常就比较忙。”
周寒翊微微一笑:“哦,是我忘记了。”他送傅寻出了门,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兴趣挺高雅,不错。”
傅寻尴尬地笑了笑,逃也似的窜上电梯。
23
池月乔是睡到半夜被憋醒的,一睁眼就是一片黑暗,偏偏小腹胀痛得厉害,催促他起身去上厕所。
他稍稍动了动手脚,感觉身体很轻,沉重感已经消失,整个人虽然谈不上神清气爽,但至少难受的感觉已经消失,唯一不好的地方他察觉到自己流了很多汗,应该把衣服都浸湿了,即使贴在身上的布料现在是干燥的状态。
池月乔试图坐起身,却被手背上的刺痛惊了一跳,他一时没想明白,打算开灯研究一番,手在床头柜上摸来摸去,缺始终没找到开关。
等他终于捏住一个按键,将灯“啪”地打开,池月乔不得不在刺目的灯光下闭上眼睛。等他看清面前的景象,却再一次陷入怔愣。
随后,沉寂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运转,记忆一一涌现——即使模糊,即使是碎片状的,但它们依然存在,棱角分明,戳痛着池月乔的神经。
他想起自己在ktv的包厢里被诱哄着喝下烈酒,又如何被周寒翊在沙发上制服,最后沦为对方胯下的玩具。
在周寒翊轻慢的微笑里,自己表现得如此愚蠢、幼稚和迟钝,像一具周寒翊手中的提线木偶,就算是挣扎,也是因为这是游戏中的某一环节。
这一次,被侵犯不再是一种仅用语言描述的抽象概念,池月乔发现自己对周寒翊如何将阴茎插进自己的肠穴记得清清楚楚,他更记得那种被塞满的灼热和疼痛感,以及那种狠狠扎入骨髓的快感。
池月乔最后看向自己手背,注意到一根连着细长软管的针头正埋在血脉里,被胶带贴着。
他没有犹豫地扯开胶带,将针头拔下来,血立刻跟着冒出来。他起身下床,在这个陌生的屋子里找到洗手间,站在马桶前脱下裤子开始放水。
身上松垮的长裤并不是他出门穿的那条,池月乔懒得再管这些细枝末节。上完厕所,他走去拧睡房最外面那扇门的门把手,门很轻松地被打开,于是他沿着漆黑的走廊来到一个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