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哥身边。
刚阖眼,院子里就传来吵闹声,是南院的二舅母来了,梅娘倏然睁眼,堂皇要起身。
宋阮郎用眼神制止了她:“你睡你的。”
说完,宋阮郎就背手出去,沈氏和金媛一道前来,摆着一副要人的架势。
宋阮郎弯身行礼:“不知二舅母前来何事?”
沈氏笑笑:“东家,你表嫂昨夜抱着孩子走了,可是来了东院?”
宋阮郎冷笑,掀开茶盖吹去浮叶:“舅母这话何意?”
金媛忍不住气说:“这是南院的家事,还望东家不要卖关子,如果她没来请如实相告。”
宋阮郎冷眸照着金媛一扫,吓得后者噤声。
掷地有声地斥声:“金姨娘说的不错,南院的家事我也懒得管,但关乎宋家后代的大事,也只有我来管。”
沈氏笑容一僵:“东家这话何意?”
宋阮郎放下茶碗,语气凌厉地质问:“二舅母,盼哥病重的事情你可别说不知情。”
沈氏无语凝噎,闪烁其词不清。
“原先只知道盼哥感染风寒,不知病重的事情。”
宋阮郎震怒拍案:“二舅与表哥不在,南院便是舅母当家做主,孙nv染病,舅母竟然不闻不问,还敢一早带人来盘查。”
沈氏少见宋阮郎这般耍狠,当即躬身静听:“东家误会了,没有盘查的意思,就是挂念梅娘还有孩子。”
“舅母大可放心,表嫂与孩子都在东院,不过盼哥抱恙需要静养。”
金媛默默回嘴:“那也该接回南院去养病,东家身务繁忙,恐怕照料不及。”
“这就不用金姨娘多虑了”宋阮郎望着唯诺不言的沈氏:“舅母是一家之主,南院大小需得您c心,否则二舅回来,看到家中起飞狗跳,岂不显得您无能?”
沈氏与金媛领了一顿告诫后灰头土脸地走了。
宋阮郎迈步进房,梅娘正睁着眼睛,视线相撞后,赶紧闭眼睡觉。
没一会,梅娘就沉入梦乡,宋阮郎在床前看着母nv二人,拿过一本书,随意看了起来。
等梅娘醒来已经是午后,宋阮郎在桌上写字,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一身简便的男儿装束b真正的公子还要俊气几分。
记得那年春赛,年仅十三的宋阮郎也参与其中,鲜衣怒马、蹄踏青原,好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当时她已经嫁给宋官竹,尽管身为人妇,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眼睁睁看着她驾马而来,纵身落足在面前。
“咳咳”几声,梅娘蓦然回神,是盼哥苏醒了。
“盼哥,盼哥”梅娘喜极而泣,刚要去喊宋阮郎,人已经站在床前。
梅娘满腹的欣喜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又默默地垂下头:“多亏有东家在。”
宋阮郎端来汤药给盼哥喂下,小姑娘刚醒没什么jg神,喝完药就又睡了过去。
红袖敲门把饭菜送进来,梅娘下床,对宋阮郎说:“东家吃一些再睡吧。”
宋阮郎一声不发地出门去,红袖把菜摆好:“少夫人先吃吧,东家还得出门办事,晚上估计回来的迟,小姐的药下人会按时熬好送来。”
红袖说完,就从柜子里拿了件披风,紧跟着宋阮郎上马车。
马车里,宋阮郎闭眼靠在侧壁上,红袖自小陪伴左右,自然能感觉到她心事重重。
“东家跟少夫人吵架了?”
宋阮郎没睁眼,反问:“你如何知道?”
“从少夫人来东院,东家话少了,也不笑。”红袖故意拿起腔调,又说:“但是东家又心疼少夫人劳累,早上一gu火烧给了南院夫人。”
宋阮郎掀开眼皮,看着古灵jg怪的红袖,沉了口气:“原先我觉得她该我心疼,后来就觉得她不值得。”
宋阮郎从出门后就开始忙碌,一直到落幕,又被人拉去青楼喝酒。
都知道宋阮郎是个nv子,但谈生意总是要可着自己的心情来,也就不顾她是什么身份了。
旁边人左拥右抱,宋阮郎故作无事地喝着闷酒,等人都领着姑娘上楼,宋阮郎才被红袖扶上马车。
一进东院,卧房里灯火通明,梅娘掌灯等在房中,盼哥打从晌午后就没再醒过。
听到踉跄的脚步声,梅娘开门一看,寒雾黑夜里宋阮郎脚步虚浮。
“少夫人,东家有些醉了。”
“快扶到房里。”
梅娘把盼哥放到最里,蹲下身脱去宋阮郎的鞋袜,托着后脑勺把人放躺,“红袖你也去睡吧。”
“少夫人,要不我把东家扶到客房睡吧,以免打扰到您。”
梅娘望着微醺的宋阮郎,眼里悠悠升起温se:“东家品x我知道,即便喝醉了也不闹人,你回房吧。”
红袖犹豫地关门离开,梅娘倒了一杯水给宋阮郎喝下,悉心为她擦去嘴角的水渍。
宋阮郎懵懵懂懂的睁眼,眸光纯净如同婴孩,与白天摆着脸时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