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无论殿下做什么都不会改变。”
洛婉清端起茶杯,姿态悠然:“我保证殿下不能从我手里抢走张逸然,只要张九然好好作证,要么是太子,要么是皇后,要么王神奉,王家总是要出血的。不同的,只是我与殿下而已。殿下的人消磨在监察司,风雨阁完好无损,而我呢,”洛婉清似有些遗憾,“也没什么往上爬的机会了。”
“监察司一个小官,”李归玉冷笑,“值得你这么拚命?若只是想要荣华富贵,何不听我一句劝?”
“哦?”
洛婉清抬眸,李归玉握住她的手腕,拉扯她靠近自己,盯着她的脸:“把脸换了,跟着我,比在监察司卖命可好多了。”
说着,李归玉提醒:“我是皇子。”
皇子,便有登基的可能,从现下跟着他,未来或许便能有从龙之功。
洛婉清听出他未尽之意,面色不动,隻笑道:“我是想,但我不敢。我怕我一进殿下府邸,就要被挖脸剥皮,送到乱葬岗去了。”说着,洛婉清将手腕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还是在监察司更稳妥些。”
李归玉闻言倒也没有辩驳。
她说的不错,他若真的让她进了王府,不换这张脸,他一定杀了她。
洛婉清转着手腕,商量着道:“殿下若是愿意,明日起,殿下就把人撤走,告诉皇后娘娘,张九然知道的比她想象多,让她好自为之。若殿下还想当娘娘的好儿子,”洛婉清站起身来,笑了笑,“在下在张府等殿下的人来送死。”
说着,洛婉清转身欲走,走之前,她突然想起来:“哦,还有一件事。”
李归玉抬眸,洛婉清微微一笑:“太子府上有一位姬妾有孕了,您知道吗?”
听到这话,李归玉瞳孔急缩。
洛婉清微微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她走出大门,抬眸往眼线所在的暗处看了一眼,随后转身走向张府。
等她离开,张伯进了卧室,立刻道:“殿下,此女不可信。”
“我知道。”
李归玉神色平淡,他往香炉中加了五石散,缓声道:“但她有一点没错,我不能用自己的人保暗阁。风雨阁,的确不该存在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
张伯抬起眼眸,李归玉轻嗅了一下五石散,闭上眼睛:“连夜给宫里送消息,说柳惜娘到我这里来,要与我合作,要用张逸然诱出暗阁。我想将计就计,假意与她合作,暂时把人都撤了。等母后派人带走张逸然回暗阁,我便断了他们后面盯梢接应的人,保证母后顺利拿到张逸然,让监察司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着李归玉的话,张伯皱起眉头:“公子这样做,是为了保太子吗?”
“他有什么可保?”
李归玉闭着眼睛,轻笑:“我只是想要王琴书和柳惜娘两个人命,以及,”说着,李归玉睁开眼睛,带了几分冷意,“暗阁里那个东西。”
听到李归玉要杀柳惜娘,张伯松了口气。庆幸道:“还好殿下清醒,我还以为殿下……”
他说着,没说下去。
李归玉转眸,看向台上牌位。
他一瞬想起方才柳惜娘坐在他对面,姿态悠然喝茶的模样。
其实她们不像,洛婉清没有柳惜娘那种清冷锐利的气质,柳惜娘是一把刀,洛婉清就只是一把琴。
可诡异的是,当柳惜娘坐在他面前时,他却总觉得是故人重来。
就这么安安静静坐在他对面,抬头一笑,温和道:“少言,你泡得茶真好喝。”
让他为之欢喜,忍不住靠近,伸出手,握住她。
“所以我得杀了她……”
李归玉喃喃。
不杀了她,早晚,他会心动。
他不能让这么像小姐的人,活在这世上。
她若不肯放弃那张脸,就这能舍弃这条命。
洛婉清从李归玉府上回来,便开始疯狂洗手。
他触碰在她手上的触感让她倍加恶心,她忍不住想起他们在江南的时候。
他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被蛞蝓攀爬而过,让洛婉清汗毛战栗,洗了许久,她实在忍不住,猛地打翻了水盆。
水盆撞到地上,溅了一地,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可以忍。
利用而已,爱过他也不是什么错事,她没必要这么惩罚自己。
洛婉清拿着帕子擦干自己的手。
她可以忍。
第二日早上,洛婉清起来,走出门外,便发现李归玉把人撤了。
她目送着张逸然离开,转过头去,便见李归玉站在广安王府门口看她。
她不知道自己回头前他是什么神色,隻知她回头时,对方眼中,满是冰冷。
洛婉清遥遥一笑,拱手行礼。
从此之后,每日清晨早起,洛婉清便早早起来,送张逸然上朝,随后同李归玉聊一会儿,然后回到张府。
皇后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