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用, 则使民以食出, 各必有力,则农不偷。农不偷, 六虱无萌。故国富而贫治, 重强。1”姬赤华将阿四拢在身前坐好, 解释道:“商君认为, 庶民贫穷,就会有为生活富裕出力, 庶民努力获得了财富就会贪图安逸, 这样放纵的人多了就会成为国家的蛀虫。因此, 庶民富裕了就不会任由驱使。为了整治这种乱象,就要让庶民拿出粮食代替劳役,那么庶民就不会有贪图安逸的机会, 庶民不偷懒,国家的蛀虫没有萌发的机会,所以, 国家富有并让庶民保持贫穷,这种方法能够使国家越来越强盛。”“这是不对的……”阿四的心情很奇妙, 这番话似乎解释了很多东西,她好像了悟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姬赤华的眼角陷下一抹笑痕,她将下巴磕在阿四的脑瓜上, 重复阿四的话:“这是不对的……但哪里不对?”这个问题超出阿四的脑瓜范围了,她气鼓鼓地说:“人有所付出就要有所得到, 轻易地剥夺别人理所应当拥有的东西,这和盗贼有什么区别?”“哈,阿四说到点子啦。”姬赤华双手一拍,十分赞同,“这正是姬祈和师傅之间的分歧,师傅崇尚儒家,而祈娘认为自古以来的国君只有嘴上说的好听与难听区别,实际上都是大盗。”阿四挠头:“这是哪家的?”姬赤华回:“或许是道家的?庄子有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说完又看向姬祈,似乎是在问她的想法到底源于何处?大周惯常称皇帝为圣人,姬祈虽然不问外事,但也不是傻子,她当即否定:“我倒没读过《庄子》,不过是看些古书有感而发罢了。至于阿四所说的‘理所应当’,这人间的道理也是人定的,说来也是没意思。”阿四明白过来,姬祈和谢学士的冲突在于见解不同,而她刚才算是赞同了谢学士的看法。这可不是她来的目的,阿四立刻调整方向,做一颗哪边风大哪边倒的墙头草:“那祈阿姊的话也没有错呀,既然都有道理,那么还有什么可争论的呢?”“就是因为都有道理,才没必要只取用一个呀。”姬赤华修长的手从两边捂住阿四的脸颊,不出她预料,果然是柔软有弹性的触感。皇帝的意志就是世上最大的道和理,就连礼法也大可抛弃在脑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从没有理所应当的属于庶民的东西。历朝历代赋税、劳役……具是层层盘剥加诸于庶民,满口仁义道德的统治者和嘴脸丑陋的盗贼从本质上来说,没有太大分别。无非就是一个制定规则,通过庞大的制度软刀子割肉地剥削。而另一个直截了当地夺取了无辜人的性命或财物。这一点谢学士也好、姬祈也好,她们并不多加争辩,心知肚明。但有秦朝暴政恶名在先,后世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乐见自己的统治亡于治下的庶民之手,自然要用一些柔和的手段、宽和的条例装饰一下、对庶民稍加安抚。例如汉朝高祖初与乡亲父老约法三章,在汉朝成立后依然沿用的是加以修改的秦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