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哥哥的关系,还是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到幕后制作。因为身体不是很好,行动又不是很方便,所以于仁太把许多前期工作都交给张国容这个执行总监兼副导演来做。除了一些大框外,其余的都是张国容在具体执行。从搭建影棚这样的大事到协助购买一些小道具或是其他说起来不大不小的事情。当你没有置身其中,只看结果时,会觉得一切都看起来很是完美。但当你投身其中,一起忙忙碌碌时,就会觉得原来你之前看到的那些都是由一件又一件琐碎得令人心烦的小事累积而成的。曾经有一次,为了找到马般超满意的道具,安宁陪着他走遍了北京大大小小的古董店。最后还是在潘家园一个破烂的小摊子找到一只让马般超有感觉的旧自来水笔。而像这样的事,在整个筹备过程中都不过是小得不值一提的事。在北京的这一个星期里,几乎每一天都是在这些琐碎而又杂乱中度过。当哥哥环视着终于算是彻底完工的影棚,说着“终于完工”了时,正在收拾工具的工人们的脸上难掩得意之色,而马般超的眼中更是洋溢着说不出的满足。一切的苦累,总是会有回报的。当坐着晚机赶过来的剧组其他人员瞪大了眼看着这美轮美奂的嘲,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赞叹时,哥哥微笑的脸上分明带着骄傲与满足。伸手一拍哥哥的肩,于仁太笑道:“不错不错!你和阿超两个人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眼前的一切和我所想所要的完全一模一样。”拍掉他的手,张国容大笑“谁要做你肚里的虫,脏都脏死了”虽然是在玩笑,但仰起头看着头顶美丽得似童话世界里玻璃房的屋顶,不无得色。浪漫、古典、神秘又有张扬的漏点,这三个星期来的工作,完全都是按照于仁太的要求来做,且做得近乎完美。“去看看叔评的成绩,绝对会让你满意的。”一拍张国容,于仁太的笑容带了一丝神秘。之前他留在香港也不是干呆着的。“板来了吗?”张国容笑起来。“嗯,应该快到了。会带给你惊喜哦!”于仁太笑着,听到外面传来的喧哗,笑容愈发神秘。起身,却没有像心急的哥哥一样跑出去,而是一直跟在于仁太身旁,虽然没有伸手去扶,却明显带了想要照顾行动不太方便的于仁太的意思。于仁太侧目看了她一眼,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待出了门,就看见那辆厢式火车,怪不得要比于仁太晚到了半个多小时了。此时正有人从车上往下搬那一架一架的衣服。正被推过安宁身边的带有滑轮的车架上,挂着一件又一件的戏服。虽然有好多都被套子罩住,但露出来的边边角角,那绚丽的色彩已令人觉得眩目。一个穿着灰风衣的男人正站在车下,和马般超说话:“不和这些衣服呆在一起,我的心会觉得不安。”一面说还一面转目看向正在往下搬的工人,轻声提醒要小心抬放,以免刮伤损坏。这衣着简单的男人正是担任夜半服装设计的张叔评。之前也曾见过几次,不过不管是重庆还是梁祝,都未能让安宁与这位有香港美指一人之称的男人真正的合作上一次,交情泛泛。倒是哥哥,和板的交情很是深厚。现在老友相聚更是神采飞扬,也不客套,直接拉了张叔评,几个人一起到了服装间仔细观赏张叔评这一次的作品。把罩在衣服上的套子一一取下,打开了灯。明亮的灯光直接投射在色彩斑驳的服装上,仿佛在这一刹那,原本有些冷寂感的房间,整个空间突然丰富起来。那样浓艳的色彩,金的,红的,闯入眼中,是种温暖的感觉。也有几套素色的服装,尤其是一件黑得沉郁的黑色斗篷,可是那种淡淡的素,几乎被那些浓烈的色彩吞没。看看那美得似童话中王子公主所装的服装,再看看站在一旁脱下风衣后,内里只是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外罩毛坎肩,一条黑西裤的张叔评,真的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平凡且简单的温文男子竟是一手打造出一个又一个绮丽梦境般美丽的人。也或许,是因为把所有的心力都投注到影片中的华美上,所以才让自己成为了简单的单色男人吧?手指抚过衣架,取下一套据说是罗密欧服装的戏服,细细看着那繁复的衣边、织带,张国容现出满意的笑容。“这些剧服,很有舞台感,而且质感丰富,再加上坎袖,很有古典感。”转过头,冲着张叔评举了下大拇指“一个字,靓!”闻言一笑,张叔评的脸上并不见有多得意的表情,反倒去取下隐在华丽服饰后的黑斗篷“看看这件啊,你最主要的行头之一。”看着哥哥接过,他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嘴角现出一丝浅笑“突然很想看看你穿上这件斗篷走出去,还会不会让那些小女生为你尖叫”被他突然冒出来的冷笑话说得一愣,众人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发出一阵轻笑。转目看看安宁,张叔评浅笑向她点了点头,道:“以后不要穿藏蓝,颜色太深,不适合你的。”安宁一怔,低下头看自己的大衣。又听他淡淡道:“我之前看到阿文为你做的造型,你穿旗袍很好看。”安宁眨了下眼,明白他说的阿文就是奚中文,是之前和平的美术指导。之前在和平剧组里也听文哥说起过当年板提携他的事情。显然这两位亦师亦友的好友,一直都保持着联系。目光扫过衣架,他的手指一动,衣架走过去摘下一件衣服,转过身举起手里的衣服向安宁展示。那是一件旗袍,却是银白色的,绣着近似同色的花纹。虽然同样是旗袍,却和之前安宁在和平里穿过的大红旗袍是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