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袖一挥,她就被扇飞数十米,脸上被树枝划出一道伤疤,自那以后她行事都很小心,没想到这次又看走眼了,而且还是青衣女子。
不过那时的青衣女修看见她脖颈上的红衣裙,误以为她还有一个孩童需要照顾,于是便饶了她一命。
只是老妪这次面对的,不是有恻隐之心的修士,而是久经沙场的将门女。
在老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菜刀就已经被人夺去,一道靓影闪过,老妪只觉一股暖流从脖颈流出,任老妪如何用了捂住鲜血淋漓的脖梗,心中知道一切皆惘。
老妪背后两位糙脸汉子,虽然看不见老妪脸上惊骇表情,可是看得清老妪喷涌不止的血泉,望向皖鱼丙苗那冰冷入骨的眼神,胆怯瞬间灌满大脑,两位糙脸汉子转身就要逃离。
皖鱼丙苗眼中杀意未退,手中菜刀翻转,立刻以虎豹之势略过两位糙脸汉子,地上多了两个脱离身体的头颅。
皖鱼丙苗自幼习武,且经历过沙场死战,杀人之事早已看淡。
皖鱼丙苗出手之时,皆是一击毙命。
至于为什么要在林子里动手?
没办法,林子外还有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在,要让她看见温柔善良美丽动人的皖鱼姐姐杀人如散步,不知道以后晚上睡觉还会不会抱得那么紧。
不是皖鱼丙苗心狠手辣,杀人无情。皖鱼丙苗见过战场屠戮场景,见过前一秒投降认错,转身就提刀偷袭的敌将。
皖鱼丙苗给过老人机会,是老人贪得无厌,不知满足,战场上的常客,对血腥味自然十分敏锐,一碗温热的葱花面条,却被厚厚的血腥味覆盖。
如果皖鱼丙苗不杀他们,万一日后别人遇到了同样的事,万一那个人是赵土包,万一赵土包身边没有一个皖鱼丙苗,那结局会是皖鱼丙苗最不想看到的。
皖鱼丙苗脱下占满血迹的青色外衣,露出浩气仙门弟子标准的白色衣袍和更加摇曳的身姿。
皖鱼丙苗摘下老人脖子上被血染得更加红艳的抹布,这抹布展开后,仔细打量一番,果然是一件小红裙,红裙看起来十分破旧,估计年代已经很久了。
至于这小红裙的主人是谁,皖鱼丙苗没兴趣去想,哪怕是这老人的孙女,哪怕对方家中有一孩童需要照顾,但,那又如何?
从这些人尾随至此时,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皖鱼丙苗把手上的血迹往树上擦了擦,皖鱼丙苗看了看自己留下的血手印,看着有点骇人。
幸好小丫头没看见,要不然晚上肯定睡不着。
正午时分,在小丫头的要求下,皖鱼丙苗陪着她欣赏山间风景。
在宗门灵气萦绕的地方待久了,身体健康,吃嘛嘛香,一口气翻过几个山头,腰不疼腿不酸,这就是身处仙门最基本的好处,哪怕没有气感,也有灵气滋养。
正因如此皖鱼丙苗与赵土包现在还是体力充盈,才能有闲心看山间绿树,野花齐开。
山间虫咛啼鸟,绿树成荫,风吹叶动,群鸟齐飞。小丫头欢声不断,两只小手左右拍打,想跟那群鸟儿一起在翱翔在山林中。
飞不起来,小丫头就来一次助跑,在速度达到个人极限时,纵身一跳,创造出离地不到一秒的壮举。
小丫头骄傲地看着皖鱼丙苗,下巴翘得老高,用两个小鼻孔,嚣张地看着皖鱼丙苗,好似在说看我刚刚飞得怎么样?
皖鱼丙苗一身白衣雪袍,曼妙身段,步履蹒跚间好似在和山花争艳。发现赵土包在用鼻孔瞪着自己,皖鱼丙苗莞尔一笑,一时间好似山林野花都失了颜色。
皖鱼丙苗自从来到浩气仙门后,平日里打坐修行占了大半时光,原本健硕黝黑的手臂,变得纤柔白嫩,原本的虎背熊腰,变成了细柳曼谷。
如果皖鱼丙苗没有来浩气仙门修行,而是在凡俗继续做那将门虎妞,可能不知何时就变成了沙场一具薄命尸骸,又或者成为哪家的刁蛮娇妻,总之无论哪种情况,都不会今日变成无拘无束的皖鱼丙苗。
或许,这就是老将军为什么那么舍不得闺女还要让闺女离家的原因。
颔首转眸山水间,
绿树百花已低头。
唯有野鸟不识趣,
展翅俯晓美人肩。
皖鱼丙苗看着一蹦一展臂,不断循环深蹲跳的小丫头,说道:“小土包,你吃了那么多,现在变成了大土包,再怎么跳也是飞不起来的。”
小丫头没有回话,但是俏皮的脸上多了几分失望。
吃东西就飞不起来了,那以后还是不飞了吧。
小丫头刚停下蹦哒,纤细玉手将她搂住。随后小丫头看着渐渐远离的地面,又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树梢。
飞了,飞了!
皖鱼丙苗抱着小丫头,玉履白靴踏在坚韧的树枝上,一道白倩身影穿梭山林间,惊起一摊野鸟。
不见野鸟乱咛啼,还留林叶阵阵摇,摇晃的绿茵似在嘲笑野鸟。
看吧!人家也会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