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这事的人太多,不用他们刻意宣扬,彼此和亲近的人一说,没多久京城就传得沸沸扬扬。
章家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暗中将此事引导成一桩风月之事,在这则传言里,言十安真成祸水了。
时不虞听得哈哈大笑,她喜欢清欢,对上重臣不胆怯,该把人当回事的时候不辱人,这样的人,才当得起一国之公主这个身份。
这事传来传去传到了皇帝耳中。
五十出头的皇帝长相风流,只是看人时眼神让人格外不舒服,哪怕是他笑着的时候,那种感觉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日见到相国他便打趣:“听说在清欢手里吃亏了?”
相国垂首欠身:“公主身份尊贵,被公主亲自上门来教导,定是章家做错了事。”
老东西。
皇帝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清欢就那么个性子,朕都哄着宠着,你说你惹她做甚。”
“臣的错,下次看到公主定避着些。”
“你也不必在朕面前摆出这副模样,她是任性胡来,但纵观她多年行事,何时无端发作过谁。”皇帝轻飘飘看他一眼:“要什么都能给,真是好大的口气,也就是清欢先发作了,不然,哼!”
章续之闻言心下却一松,皇上既已知晓清欢上门,又怎会不知她因何上门。他要是完全不提及,那才是悬在他章家头上的一把刀,如今提了,反倒让他放下心来。
“臣有罪。”章续之利落跪下:“全因臣对家人管教不严,她才会说出如此狂悖的话,请皇上降罪。”
“清欢已经上门教训过,就当是替朕去走这一趟了。”皇帝看向他,眼带警告:“你若因此记恨她,暗中和她过不去,朕绝不饶你。”
“臣不敢。”章续之一颗心持续回稳:“臣还要多谢清欢公主及时提醒,不然臣还不知对家人失察到了如此地步,竟因一个男人给家中惹来如此祸事。”
皇帝一改刚才的严肃,笑问:“她们这恩怨朕倒有些好奇了,真是因一个男子而起?听说清欢想收作面首,他不应,你那孙女还榜下捉壻去了。”
“臣真是没脸说。”章续之心里更稳,话里却带着点怒其不争:“那言十安长相是俊俏了些,学识才气俱是不错,不到二十就中了举,明年殿试定有他一席之地。可他已有未婚妻,当众就拒绝了臣那孙女,偏她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非要胡搅蛮缠,还闹到人家里去了,真是,把章家的脸都丢尽了。”
能让清欢如此惦记,哪怕被拒了也会帮忙让宗正少卿出雅集,上章家寻章氏晦气怕是也有那言十安的原因,还能让章相国的孙女不顾一切的要得到……
皇帝心下一动,这言十安,到底有多俊俏?
章相国悄悄掀眉看皇上一眼,见目的达成心下冷笑。一个什么都不是,只是长得好了些的男人,却让章家因他之故引来清欢的羞辱,他恨清欢,更恨引起这些事的言十安。
清欢暂时动不得,言十安,呵。
时不虞把该看的热闹看完,就开始想自己的生辰要怎么吃,怎么玩。
一年才一回的事,而且阿姑这一日特别好说话,她一定得慎重的好好想。
提笔在纸上郑重的写下鱼脍两个字,时不虞琢磨着要用什么语气和阿姑说话,阿姑才有可能应。
说是今年最后一顿?可她上次就答应过了。
那,就说这是她今年生辰的要求?可一年才一个可以提要求的机会,就用来吃顿鱼脍会不会亏了?
托着腮,时不虞看着那两个字,仿佛看到一盘鲜美的鱼脍摆在那,让她口水都快下来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又鲜又嫩,配着阿姑调的汁……
时不虞擦了擦嘴角,心里那杆秤向鱼脍滑去,那一端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那要不……
“姑娘,大公子来信。”万霞拿着信和一个匣子进来,看到桌上那两个字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东西放下,纸拿起来折了折,出去了。
时不虞垮了肩,好吧,不用想了,阿姑今年真不会再给她吃了。
想着大阿兄之前派了人回去看白胡子,她忙拆了信。
“十二,老师的身体在公仪先生的调理下已经大有好转,只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已派人回去照顾。一切事情阿兄已知,有事随时来找阿兄。另附生辰礼。”
“别的阿兄都叫我小十二,只有大阿兄,从来都叫我十二。”时不虞嘟囔,知道白胡子身体好转让她心情大好,信远远的放下,匣子拉得近近的。
会是什么呢?
回想了下大阿兄曾送她的东西,时不虞突然就不那么期待了。别的阿兄送她东西都挑着她喜欢的送,只有大阿兄,什么实用送什么,连戒尺都送过!
什么材质的戒尺也是戒尺,不知大阿兄可知道这个道理。
这回的,不会又是让她反省之类的东西吧?!
运了好一会的气,时不虞将匣子打开一条缝,黑乎乎的,她慢慢往上打开,这才看清是一个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