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想听到的叁个字,就这么真实发生了。
她没想到自己用来伪装的坚硬铠甲,在卫箴一句话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
简潆红着眼凶巴巴瞪她,嘴唇一抿眼泪就控制不住接连串掉了下来。从咬着唇小声呜咽转成了泣不成声,这人像是被欺负得狠了的狐狸幼崽,趴在卫箴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卫箴托着她的后脑勺,嘴里轻声哄着,“乖,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早点坦白对你的感情,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才让卫继铭有了可乘之机。我不管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简潆,我爱你,你是我的…”
“…开律所不过是小打小闹,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继承我的位置。恕我直言,以简小姐的家室,背景,没有哪一点能帮得上她。卫箴需要的是一个有强大家族做后盾的伴侣,而不是一个来路不明的oga。你想用信息素绑住她,迷得了一时,迷得住一辈子吗?卫箴会明白到底什么才是她真正需要的…简小姐,人贵自知…”
简潆绷住身子咬着牙关任泪水撒欢似的往下流,很快便浸湿了卫箴胸口的布料。
“呸,你们姓卫的,没一个好东西…”
简潆哭着哭着抽噎了一下,卫箴这家伙原本就是个黑心肝,心黑手段也黑,总是把自己骗得团团转,还总在床上欺负她。卫箴她爹也不是什么好鸟,说的话像刀子似的直往自己心口捅,一刀接一刀。
简潆哭得伤心,她委屈极了。可是又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淋漓,她现在也顾不上自己哭得好看还是不好看,当着卫箴的面就大大咧咧抹起了眼泪。
整座空旷的空中花园里回荡着简潆的呜咽和抽搭声。
卫箴看了眼被她扯过去当成手帕擦眼泪的袖子,心底暗自哀叹一声。见她哭得难受,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都滑到了头发里,心疼着想将人扶起来揽到怀里任她哭个痛快。
才将手臂伸到简潆肩胛两侧,就被她推开了,“你走…阿秋…”
简潆不想要她扶自己,一张嘴却猝不及防吸了口凉风,于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卫箴有些怔,她看到简潆微红的鼻尖前冒出了一个圆滑的鼻涕泡。
简潆也傻了,这种时候,本来就哭得很跌份了,这会还冒了个鼻涕泡,很顽强地立在那里,简潆恨不得当场找个缝钻进去。
但比意识更快一步的永远是她的动作,简潆想也没想抓过卫箴的袖子就将鼻涕泡擦去了。
卫箴眼睁睁看着自己湿乎乎的衣袖上又多了一道印记,她眯着眼直起身子坐在简潆脚边。卫箴一向爱洁,上身的衣物是绝对不许弄脏的。
此时皎洁的月光衬得她一张沉如月华的脸更是清冷,幽蓝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死死盯着身下作势抽泣的女人。
然后慢条斯理解下了束着头发的银色发扣,一头凉滑如水的长发瞬间散开,在月色下似乎泛着莹莹的光泽。
简潆哆嗦了下,好端端的,做什么要解头发。
“这件衣服我很喜欢的,”卫箴抬了下袖子,看了看那处深色的水迹,摇了摇头,“可惜了。”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我买件一样的赔你就是了。”简潆当下连哭都忘了,撇着嘴抽噎着回她。
“买不到的,我找人订做的,就此一件。”卫箴看也不看她,径直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
万恶的有钱人。
简潆心中暗骂,刚还说爱她来着,现在就因为一件衣服,竟然向自己索赔。
“你…你脱衣服做什么?”简潆头皮发麻,不对劲,这场景怎么看都觉得熟悉得不得了。
卫箴将上衣的系带一一松开,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冷然道,“衣服你肯定是赔不起了,我收点利息总还是可以的。”说着手指便摸到了长裤边缘的腰带上。
简潆抓过一旁卫箴解下的披风,哆哆嗦嗦往自己身上盖,“你别过来啊,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叫人了。”
现在的自己要落她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简潆想继续用眼泪来唬住卫箴,只要自己一哭,这人肯定不舍得对自己做什么。可是干巴巴眨了半天,眼泪没挤出来,反而是被卫箴捏住细致的脚踝将人一把拖到了身下。
简潆用披风将自己死死裹住,围得密不透风。卫箴扯了扯被她死拽着不放的披风,嘴角几不可察勾了勾,“你裹着我的披风做什么?”
“这里风大,我冷。”简潆顺势抖了抖,将身子蜷得更紧。
卫箴没吭声,只默默解了衣服,然后爬到简潆身上来。清新的红茶味扑面而来,简潆往披风里缩了缩。
“你不要一个人裹着,我也冷。”卫箴抱臂觑着她。
“我穿着裙子自然比你更冷,你有衣服穿的。”
“衣服弄脏了。”卫箴一脸冷漠。
“脏了也是可以穿的。”
“那我们交换,你将披风还我,衣服给你穿,等看完烟花再换回来。”卫箴状似妥协,捡起旁边的衣服递给简潆。
不疑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