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时监控下的那人在停车场刚一露面就被早早等候的便衣警察们一拥而上按倒在地,直到他被戴上手铐押进特勤车,屏幕前的凌遇这才展开紧凝的眉心,轻轻舒了口气。
“确定是本人吗?”
庄知蝉收起笔记本,回道,“确定是本人无误,监控是余先生派人传来的,警方那边根据线报提前部署了抓捕,这回确认没有漏网之鱼。”
凌遇的肩膀卸了力,半个身子靠在沙发上,手背抬至额头遮住眼睛,闭上眼嘴角缓缓向上勾出一抹笑意。终于,终于结束了。
静静平复着的人一旦绷住的肌肉松弛下来,胳膊上登时传来钻心的疼痛。“嘶~”被疼痛唤醒的人这才惊觉出自己额头渗出的一层冷汗。“阿庄…”凌遇敛着眉,正欲唤庄知蝉帮她检查一下伤处,就听面前这人托着下巴思索道,“其实有件事我还是比较在意。”
凌遇暂时压下身体不适,听庄知蝉继续分析,“算上刚才这个,韩先生那次事故的实际参与者目前都已落网。但事实上,你发现没有,这几年凭借我们提供给警方的情报,每次出警都能准确无误抓到对方。既然这些人防备心如此低端,从审问结果来看似乎智力也不算上乘,仅凭他们是怎么策划得出当年那一系列事情的。”
即便此时被身体的疼痛刺激得无法完全专注,然而在听到庄知蝉的一番话后,凌遇陷入了沉思。她回想着这几年间的每一次抓捕,还有时不时出现在公司的恐吓箱。她抬头望向庄知蝉,沉吟道,“你是怀疑他们中间曾经有一名“军师”?”
“没错。”庄知蝉其实也拿不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警方那边已经彻底拿下了那个团伙,究竟是否存在过这么一个“军师”,已经不足为患。倒是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从韩婧嫚公寓回来开始整个人看上去就恹恹的,嘴唇透着白,说话还有些微颤。
“你没事吧,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庄知蝉微微敛眉,“没吃药?”
凌遇放匀了呼吸,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没事,只是…叮!”当下信息提示音格外清晰,俩人都下意识看向凌遇手边的手机屏幕,上面单单显示了一个“韩”字。凌遇心尖酸酸一颤,正准备伸手去拿手机,对方却直接将电话拨了过来。
“那个,我要吃药,你去帮我倒杯水。”凌遇捂住听筒的防备模样,惹得本就无意偷听她们谈话内容的庄知蝉一阵腹诽,最后丢下她一人在客厅,自己起身去厨房“倒水。”
凌遇站起身手指蜷在身侧扯了扯微微起皱的衣角,小心划开手机贴到耳边,轻声道,“喂,韩姐姐。”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段长达十秒的沉默,紧接着传来一阵压抑的嗤笑。凌遇攥紧手指凛声呵道,“你是谁!”
对方的笑声变得阴冷放肆起来,“我可不是你的韩姐姐,不过你的好姐姐现在就在我旁边,你想听她讲话吗?哦,你可能听不到,她嘴被封起来了,出不了声,哈哈哈…要不你看看我发给你的照片,韩老师连昏迷的样子也是那么诱人…”
这人说话的声音加了变声器,桀桀怪笑令凌遇忍不住气血上涌,她浑身战栗着咬紧牙关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倒是还没怎么呢,过会儿可就说不定了。”
凌遇刚收到对方发来的照片,里面被蒙着眼睛的韩婧嫚被绳索缚住双手双脚捆绑在一张椅子上,整个人无力地倚在一侧,嘴上贴了胶带…见此情景凌遇心口像是挨了一记重锤,一时间气血翻涌,踉跄着几乎站不稳步子。
她掐着掌心强迫自己不能乱,捏着手机冷静地询问绑匪,“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放了她。”
“放了她?我可舍不得,这么罕见的优质oga,你说我要是尝上一口…”
“你敢!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保证让你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凌遇一颗心如坠冰窖,眼神冰冷地盯着桌上的笔记本,说出的话带着森森透骨寒意。
“你当我不敢。松港码头四号仓库,凌遇,叁十分钟之内见不到你人,或是被我发现你敢报警,呵…别耍花样,你知道后果!”
“你——喂——”那边似乎完全掌握了对手的节奏,对方突然的挂断和关机提示让凌遇方寸大乱。
在厨房喝掉两杯手冲,又慢条斯理等着杯中的热水慢慢变温,庄知蝉这才不紧不慢端着水杯出去送药。可是等到她推开厨房门,客厅中哪还见得到凌遇的影子…
从包里翻出背着庄知蝉偷偷藏起来的强效止痛药,凌遇没时间去拧水瓶,哆嗦着从铝箔纸中胡乱抠出几粒含在口中嚼碎咽下。绑匪给的地址离她导航的距离是29分钟,由此见对方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
凌遇坐在车里环顾一圈,想到上个月自己刚把车送去做过保养,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原来那时候就已经被动过手脚了。系好安全带,凌遇狠狠一脚踩下了油门…
暮色四合下的江边,潮浪四起,江风刮在脸上割得生疼。
凌遇一路不敢闯红灯,只能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中不断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