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孟占山的带领下一刻不停,连续翻山越岭。战士们整天都处在长距离的奔袭中——上山,下山,爬坡,绕梁,虽然异常辛苦,可战士们的士气非常高昂,大家一边急行军,一边唱着顺口溜:小鬼子呀真凶悍,拼着刺刀扔炮弹,忽听背后一声响,吓得鬼子直叫娘,烧了他的炮,烧了他的枪,烧了他的屁股,烧了他的皮囊,满身冒烟来回跑,小腿一蹬玩完了……韩山河听了奇怪,问战士:“哪学的?”一个战士气喘吁吁地回答:“报……报告团长,跟孟队长学的。”韩山河一愣,有点吃力地喃喃自语道:“我的娘,真他娘是个歪才……”队员们就唱着这首顺口溜,一口气跑了八十多里山路。正午时分,队伍来到一处山涧。韩山河问:“现在位置?”段峰拿出地图摊在韩山河面前,用手一指:“枇杷沟。”韩山河用手量了量枇杷沟到西胜沟的距离,下令道:“已经走了一半了,告诉大伙,原地休息,多派几个警戒哨。”“是!”段峰答应着转身安排去了。“团长,来!吃点干粮。”何长顺顺手掏出两块玉米饼子,一块递给韩山河,一块自己嚼了起来。孟占山让战士抬来那口行军锅,大声招呼众人:“来来,打牙祭喽,大米饭的干活!”众人跑了一上午,一直水米未沾,一见到白米饭,个个眼晴瞪得溜圆。“哎呀,这没筷子没勺的,咋吃?”有个战士问。孟占山白了战士一眼:“小子!都这光景了,还他娘的勺啊筷啊的,我看你是欠饿!”说完,伸出右手抄起一把白米饭,团巴团巴窝在手里,转瞬间己经狼吞虎咽起来。韩山河啃了两口玉米饼子,硬邦邦的直打牙,有心吃米饭,又拉不下脸,随手取下腰间的水壶,用力晃了一晃,里面毫无声响,不由得“唉”的长叹一声。孟占山幽灵一般的出现在韩山河身后:“报告!补充营营长孟占山前来请您吃饭!”韩山河显然还在为夺枪之辱生气,闷声闷气地道:“切!老子没那个心情,对了!老子的枪呢?”孟占山笑嘻嘻地递上柯尔特手枪:“枪在这儿呢,团长,子弹一发不少,嘿嘿,物归原主。”韩山河接过手枪,虎着脸不搭理孟占山,心说这狗日的变脸倒快,几个小时前还拿枪顶着老子,现在却一脸的媚态。孟占山毫不在意,嬉皮笑脸地继续搭讪:“哎呀,团长,咋就吃这个?我那儿缴获了一大锅米饭,我给您弄点?”说完,颠颠的跑过去又跑回来,手上己多了一个空罐头盒,里面盛满了米饭。“嘿嘿,团长,知道您是个讲究人,诺!罐头盒盛的,盒盖当勺,米西米西?”韩山河哼了一声,伸手推开,黑着脸道:“不饿!老子早就气饱了!”“嘿!是哪个不长脸的吃了豹子胆,敢惹咱团长生气,待会儿我把他给您逮来,当着您的面好好抽他几个大嘴巴子,他奶奶的,这狗日的也太不拿咱团长当回事了!……”“抽嘴巴子?想得美!老子要毙了他!”韩山河愤愤地说。孟占山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唉,团长!要不这样,您先吃点,等会儿您吃饱了,有劲了,我让他伸长脖子等着您砍,您看成吗?”“老子没劲砍,就得毙了他!”“嘿嘿,团长,这不是怕响枪招鬼子嘛?不能毙!您还是先吃点吧,等吃饱了,有劲了,不就能砍了?”韩山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孟占山:“少来这套!”“嘿嘿,看来团长大人是不饿,那我招呼别人去了。”韩山河大怒,一把揪住孟占山,劈手夺过罐头盒,不管不顾的狼吞虎咽起来:“狗日的,老子都跑了一天了?能不饿?……啍哼!想指望一盒米饭就糊弄过去,没门!”孟占山忙赔笑脸:“嘿嘿,是!是!……您老人家还有啥需要,尽管说,这做买卖嘛,讲究个等价交换,只要您肯放我一马,您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您摘!”“少糊弄老子!老子要吃肉,你有嘛?”孟占山哈哈大笑:“段峰,把缴获的玩意都拿来,给大伙分分!”“是!”听到命令,段峰捧着几罐军用罐头跑了过来,笑着道:“团长!不光是牛肉的,还是烤熟的,嘿嘿,请慢用!”韩山河大为惊讶,一时愣在当场。孟占山用刺刀挑开一盒罐头,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韩山河面前。韩山河瞅了瞅,又闻了闻,试着用刺刀叉出一块来放在嘴里嚼了嚼,立即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嗯!香!……真他娘的香!……比水豆腐还嫩!”
“嘿嘿,团长,您满意就行……我说团长大人,就饶过小可吧?”“哼,想得美!有肉没酒,不成!”孟占山一脸难色:“唉,我的团长,这荒郊野外的,到哪儿给您去弄酒?”“没酒,没酒头照砍!”刹那间,孟占山微笑了,斜斜地伸手探入怀中,微一闪晃,一只装满红色液体的酒瓶子就变戏法似的出现在韩山河面前:“嘿嘿,酒可以有!就怕团长大人您说话不算数!”这一下子,韩山河立刻就傻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了半天,脸上由惊讶,再到确认,最后转向惊叹:“我的天,你小子到底是人不是?嗯?这打仗邪乎,做人邪乎,做事也这么邪乎?……我的天呐,这可是高级红酒!哪来的?”孟占山一笑:“嘿嘿!缴获的!……他娘的,我还以为是鬼子的清酒呢。”韩山河鄙夷道:“切!不懂了吧,这可比清酒高级多了,我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喝上的,起码是个佐官。”“嘿嘿,那团长大人,您看……这杀头的事?”韩山河撬开酒瓶,美美的灌了一大口,然后就着米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