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罢了,快走!”那群罗华武士便负起皇帝等三人,逐一跳出窗洞。
梁靖阳也忙背起太后,举起小几护住头顶,径从屏风后一扇小门逃远了。
殷月城左转右拐躲过处处火丛,绕到慕流星身边说道:“笨师弟,你就这么饶了那老妖婆么?”
慕流星说道:“宫里总得留个管事的人。”
殷月城略一转念,想明了其中的道理:倘若慕流星把太后这一脉尽数捉走,大位便由旁支宗亲掌管,哪里还会管皇帝这群人的死活?那么皇帝这人质还有何用?现在把太后和小王爷留在宫里,才能牵制大周皇族。
慕流星一把抓起殷月城的手腕,小心不让豹爪碰伤了他肌肤,说道:“你想死在这儿?可没那么容易,快点跟我走!”
殷月城说道:“宫里都是御林军,逃到哪里去啊?”
慕流星说道:“少啰嗦,跟我走就是了。”用力一推殷月城后背。
殷月城往前扑了几步,哼了一声,说道:“走就走呗,凶什么呀?”纵身跳出窗户,慕流星随即跟上。
谢雯卿身形一晃,反而抢在慕流星的前头出了书房。
几人离开火场,立时觉得凉快了许多,但空气中火药味甚浓,不敢多做停留,正待拔足飞奔,殷月城一拍大腿,说道:“哎呦,少了一个人。”
回头一看,书房中黑烟遮罩,火丛吞吐,地下满是焦砾烂木。
黑暗中传来砰咚、咔嚓、桄榔种种燃爆声,其间又夹杂着几声细细的咳嗽,鄢雨空恰好在此时喊道:“殷少侠!”
原来鄢雨空本想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但轮椅不知给地上什么东西绊住了,人一发力,轮椅不动,身子却扑倒在地下,只能勉力撑着上身,拖着一双残腿,慢慢往外腾挪。
火焰乱舞之中,鄢雨空青衫脏污,白皙的面孔满是黑灰,情状甚是狼狈。
殷月城骂道:“妈的,我就是太心软了!”深吸一口气,回身奔入火场,提起鄢雨空往背上一负。
鄢雨空忙用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说道:“多谢!”
突然哗啦啦一阵乱响,房顶崩塌,半截儿房梁当头砸落下来。
殷月城纵身一跃,好险躲开,拔步跑出几步,鄢雨空圈在他脖子里的胳膊却轻轻一紧,低声说道:“好相公,你救人救到底,帮我把轮椅也拿出来。”
殷月城怒道:“就你屁事最多,你哪里是舍不得轮椅了?你是舍不得朱雀刀。”
正待冒死回去抢轮椅,眼前白影一闪,谢雯卿也追进火场,一起一落之间,轮椅早已提在手中,叠声催促道:“殷儿快走!”
殷月城心中一震,暗想:“狐狸精待我如此,我这条命从此给他了。”
此情此景,也不必多说什么,两人带着一人没命价疾冲到外面,刚出火场,便是地动山摇一阵巨响,书房终于全然崩塌。
火焰大盛,冲天而起,直烧得周围竹林花丛全都红了,火光火影乱跃乱舞,热浪逼人,恐怖异常。
殷月城背着鄢雨空奔到慕流星身畔,慕流星看他转回火场,只是为了救这残废,心中很是不快,沉着脸说道:“你再掉队,我就不管你了。”
殷月城嬉皮笑脸道:“你师哥难得做一回好人,你就这样凶我。”
慕流星一言不发,展开轻功在前引路。殷、谢、鄢三人及众罗华武士紧随其后,一行人在假山花木之间穿插疾行。
他们是从西面逃走,御林军则领着水龙队从东面急匆匆涌入花园,几道水柱凌空喷洒,人众呐喊声此起彼伏。
有人遥遥喊道:“刺客劫持贵人往那儿跑了!快追!” 便有近百名御林军绕开火场,大声吆喝,拼命追赶慕流星一行人。
慕流星微一摆手,大部分罗华武士都留下断后,一时之间杀声震天价响,余下的人去得更快了。前方偶然出现几个宫人或一队侍卫,众武士随手毙了丢在草丛里,脚下毫不停歇。
殷月城早上进宫时闷闷不乐,哪里想到宫里有此大戏,心中好生畅快,一边急奔,一边说道:“臭腌鱼,你不是假意投靠了大周皇族么?你索性好好做戏,跟着小王爷投奔御林军好了,干嘛非得叫我救你?现在你倒和罗华人混在一起了。”
鄢雨空说道:“我想跟着你啊。”
殷月城说道:“你还敢油嘴滑舌?我就该把你丢在火海里活活烧死,不知道烤腌鱼好不好吃。”
鄢雨空抿唇一笑,说道:“没有这道菜的。”
殷月城说道:“那定是因为不好吃。”
鄢雨空赞道:“还是你见事明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殷月城啐了一口,跑着跑着,又觉得不大对劲,怎么慕流星不往宫外逃命,反而引着众人一个劲儿往深宫里钻?
可是众罗华武士行动有素,谁也不出声质问,又不像是慌忙之下认错了方向。殷月城很是纳闷,只能紧紧跟随。
约莫逃了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深入禁宫,来到后宫所在。
慕流星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