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前往伽马区的行程较远,驻扎时间又长,上级明文批示过,只要是符合一定军衔的军人,都可以自带配偶一道前往。只是他与贺圳才确定关系没多久,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们还不算法定的配偶。
贺圳这番话说来,听到席岸耳中,倒是有许求婚的意味了。
席岸身后还残留着被弟弟侵犯的隐痛,此时面对着贺圳的那双眼睛,其中的温柔与渴求,一点也不因投影的缩放而失真。
席岸沐浴在这样的视线之下,有些躲闪地眨了两下眼睛,故作轻松道:“你是想用结婚证,来跟我交换一个科研的机会吗?”
“我是认真的,阿岸。”贺圳似乎是叹了口气,“这在视讯上说不大好……虽然我们才交往没几个月,但是我从很早之前,在你还没有认识我的时候,就一直在默默关注你了。”
“我斟酌考虑了许久,”他清俊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确定你就是我想与之共度一生的对象,阿岸。”
席岸被他这番温情的告白打动,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鬓发,道:“我还没认识你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贺圳笑着道:“说来话长,如果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他话音刚落,悬浮在空中的虚拟投影跟着闪烁了两下,贺圳垂下头看了看腕表,说:“那你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席岸应了下来,贺圳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含笑道:“昨天我正巧碰见伯父,他还问我什么时候去你家里吃个饭。”
席岸知道席先生是迫不及待地想正式认识一下自己新交的男朋友。距他与贺圳确立关系已过了好几个月,为了看双方在这段亲密关系中的磨合效果,也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一开始谈的便是地下恋情,后来才逐渐让周围亲近的几个朋友知道。
席岸择偶的目的性非常明确,几乎是奔着寻找终身伴侣的标准去的。贺圳遇事理性,性格温文尔雅,不急头猛进;又与他一般,是三种性别中最为中庸的beta,与他结合,共度余生,是席岸未来最优的一项选择之一。
但是想到前几个小时发生的糟心事……席岸的太阳穴跟着绷了一绷,在心底叹了口气,嘴上应着,却开始在脑内筹划周末的饭局。
肯定是不能让席锦跟贺圳碰面的,他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吃了什么药,突然犯什么浑,对他做出这种畜生才能做出的事来。饶是他再疼爱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差甚远的弟弟,也禁不住在心底有些恼怒。席锦做事向来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赏旁人的脸色,让他跟贺圳两个人共处一张饭桌,那还得了,天都能被那小崽子掀了去。
席锦抱着手臂在外面踱了几步,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
他刚和席岸发生过关系,正是alpha对自己伴侣占有欲最为浓厚的时候,这时席岸还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疑似跟那个文文弱弱的正牌男友你情我侬,怎么能不让他焦虑。
但他再心急,也不能凑上去砸门,一是在情敌面前丢份儿,二是他现下真不敢在自己哥哥面前太过造次。席岸从小接受的都是军事化教育,真把他逼急了,叫来警卫员把自己丢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才刚把人叼到嘴边,正香着呢,可不敢太过冒进。
席锦在门外等了半天,才听到门锁从里边被人打了开来。
席岸穿戴整齐,藏蓝色的军装衬得他身姿挺拔,形若苍松。席锦觑着他的神色,发现没什么太大的反常,才在原地站定,喊了句“哥”。
席岸面色不变地看着他:“你怎么还在这。”
席锦微微一顿,心底涌上几股直觉般的不对劲来。但他还是答道:“你想你会不会有什么需要……”
席岸瞥了他一眼,很快转过头去,从他身边走开了:“军区里的人多得是,不缺你一个。快回去实习吧。”
说完,人就直接从办公室走了出去。他大概是刚在身上喷了些信息素香水以掩人耳目,结实的麦色脖颈上贴着一块显眼的阻隔贴。即便如此,在他路过席锦身边的时候,青年还是警觉地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风信子花香。
那是他最为熟悉的,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