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之走后,白溪与那女子浑浑噩噩逛了一晚上灯市,脑中所想却尽是弟弟临走前的那一句话。莫非庭之他对自己……真的怀有兄弟之外的心思?这……这怎么可能。
“白将军?”面前巧笑倩兮的少女有些疑惑地瞧着年青将军,微微低头:“前面便是府邸,将军请回吧。”
白溪蹙眉,盯着少女瞧了好一会。正当女子心跳不止正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翌日,他正想去找白庭之一问此事,却从下人口中得知他与人出门游玩。这些日子以来,白庭之除去每日习武之外,似乎也结交了不少年龄相仿的好友。他身为兄长,本该高兴才是,可不知为何,总有一股情绪郁结于心。
暑热未消,方从行宫回来的皇帝还有些不适宜京城的炎热,命人在殿前放了偌大的冰块解暑。
这日午后疲乏,身边的管事太监便从乐坊唤了数名歌女来给秦今疑解乏。
可那些个软糯的南方小调,听得皇帝越发疲惫,还有些扫兴。
太监见事不妙,忙让歌女们都退了下去,赔笑道:“陛下恕罪,这些靡靡之音不合陛下心意,却让奴婢想起一人来。”
“谁?”
“近日里京城有一女子擅剑舞,气势磅礴,招式颇为独到,引来众人盛赞。陛下若是想瞧,不如将她召进宫来。”
这下倒是勾起了秦今疑的兴趣,最近似乎是有这么个传闻,就连朝中的几位老臣也曾在闲暇时提到此舞女。他想了一会,突然笑道:“召进宫来倒是不必,朕想亲自前往去会一会她。”
皇帝乔装打扮出了宫,特意包下了楼上最好的位置。秦今疑举目四望,见席上不少也都是京城中的青年才俊,心下更是好奇。
喧闹间,却见底下诸人纷纷起身,向来人行礼。秦今疑侧目道:“来人是谁,倒是好大的面子。”
太监刻意压低的嗓音有些奇异:“陛下,是静王爷来了。”
他这个弟弟本就爱好风月,如今出现在此地也不足为奇,秦今疑淡然一笑,将目光投向台上戴着面纱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立于场上,缓缓拔剑。一袭白衣犹如玉山倾倒,剑气如虹,如涛如浪,与寻常剑舞截然不同,并无半分柔媚之气,有的尽是金戈铁马气势。
剑身凛凛寒光与台上刻意摆放的道具镜子互相映衬,竟如同当空绽放满目星云,观者无不目眩神迷。一时间只觉得漫天剑光,声势浩大。呼吸间,光芒有如漫天星辰般坠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接,可还未触及,便意识到那本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
一舞毕,女子缓缓行礼退下。秦今疑半晌未曾言语,良久,他开口道:“朕想要见他一面。”
舞坊后院,皇帝掀帘而入,难掩脸上诧异之色。
舞剑之人并非女子而是男子,他早已看出,可这男子的身份,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竟是那仅有一面之缘的端王次子白庭之。
此刻的少年方才褪去外袍,仅着一件单衣,双足赤裸,一双纤细修长的腿在行动中若隐若现,莫名撩人。这样情色的一幕,让秦今疑目光升温,呼吸急促起来。
此刻,屋外却传来声响:“王爷,姑娘现在不方便,您……您不可擅入。”
秦北临的声音有些懒散,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事不过三,我求见他三次,此刻若是还不得见……”他话音一顿,惊讶道:“你怎会在此?难道说?!”
太监哭丧着脸,唯唯诺诺地叫了声王爷。
秦今疑的声音悠悠传来:“让他进来吧。”
秦北临倒是对白庭之的身份没什么意外,反而露出一抹淡淡笑容,他向皇帝行了礼,在其身侧坐下。他自然也没有忽略他的这位皇兄看向少年的灼热视线,同为男子,他当然清楚这样的神情代表着什么。
白庭之上前行礼,语气谦卑:“见过陛下和王爷。”
秦今疑微微笑道:“你身着女子装束在此地,乃是为何?”
少年一本正经地答道:“此舞坊中的几位舞女,她们想要自创一套剑舞,却无师可教。多方辗转之下,找到了臣这里。臣便用家传枪法引申为剑法,再加以舞蹈动作,故有此剑舞。只是没想到,此番竟是惊动了陛下与王爷。”
“原来如此。”秦今疑嗓音莫名有些沙哑:“在这舞坊实在委屈,不如你随朕入宫去,也好教教乐坊里的那些舞女。”
“这个自然是可以,”白庭之犹豫道,“只是不知兄长是否同意。”
男人笑道:“这个好办,朕派人去知会他一声便是了。”
少年眼底有深藏的笑意,俯首谢过后,又与二人闲聊半晌,直到外头太监催促,皇帝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回宫。临走前,秦北临特意慢了一步,在少年耳侧好似挑逗:“你既要入宫为皇兄献舞,可别忘了本王的份。”
白庭之眨眨眼睛,话语里同样意味深长:“臣还没忘记那日王爷的恩情。”
这个骚货。秦北临视线稍稍下移,便可看见少年故意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