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饿了,喝酒也算是个体力活,要聊天,要听,要边喝边聊,边聊边听,有
时候边听边哭。「帮我看看有没有洋溜啦,我失恋了,洋溜很会安慰人的,很有
同情心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这么快就从失恋中走出来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
真的失恋,我都觉得他还没有失身。
他的眼神瞟过方圆十平方米的雌性动物,只要在视线范围内,他几乎是用安
检的X光机对她们进行了一次全身扫描。从三里屯出来,川带我和卵哥走到王府
井边上的胡同找吃羊蝎子火锅的地方,卵哥刚钻进店里,老板一看就说,「一会
儿把煤气罐搬里面的厨房」,我可以理解,就凭卵哥这张如干旱的河床般的脸,
一双一千多的美津浓也穿出了一百不到的鸿星尔克的感觉。我记得那天我们点了
一锅羊蝎子,10串羊腰子还有10瓶小二,吃完饭,卵哥面前是一排白骨,我
面前是一排铁签,川面前是一排绿色的玻璃瓶。
吃什么补什么,所以我补卵,我担心是我经常用力过猛。卵哥坐在锅面前,
我坐在卵哥斜对面,川挨着卵哥,坐在我对面,锅挡着卵哥,我只能看到川。卵
哥毕竟是个广东人,不挑食,一锅羊蝎子足以让他的嘴有点事干,不至于闲得跟
我们聊天,太费劲了,我其实是听得懂的,但是我怕我的普通话会越爱越想像广
东话,而且我还要给川翻译,然后川说的太快我也要给两个翻译,用广东普通话
翻译,明明就是普通话,就感觉自己多学了一门外语,围炉而坐的我们就是吃吃
笑笑打打闹闹。
羊蝎子的火热和蒸腾的羊蝎子汤柔润了卵哥脸上干涸的笑容和眼角的泪光,
他夺过川嘴里的小二,手持绿瓶仰角45度,他说那滴泪流得欢畅。「卵哥,犯
不着,我在给你找个姐妹儿!」,川也看不过了,也心疼这个眼前的大蓝孩,她
的脚却踩在了我的卵上,脚趾和脚趾互相摩擦。
那年冬天,除了滑板鞋就是董小姐,卵哥听不懂,但他哭的很伤心。我春节
没回家过年,空旷的北京陪卵哥压马路,我们从东直门走到西直门,没有绿树红
墙,只有枯树茫茫,异常冷清什刹海除了有几个小痞子在溜冰,也就省居然还没
打样的便利店。这年头有钱的春节都出国了,我跟卵哥说我们也别闲着,我们也
逛一下新马太吧,转眼间我们已经走到了百年卤煮,西直门外大街是一条条的胡
同,新街口也就是一瓶啤酒的时间就逛完了,但我什么都没记住,感觉这每一条
胡同都跟川带我们去的一样,除了没有羊蝎子汤。
我女友在并没有来北京看我,我也没有去她家找他,我说我忙。川陪着男朋
友见家长,我的手机一直握在手里却从来都没响。
我的热情好客和走断的两条腿总终还是没留住卵哥。卵哥说这个城市不属于
他,他还是喜欢南方的早茶,喝不惯北京的豆渣,祝我和川善始善终,我记住了。
8。
2014年春节,我的第一通电话打给了爸妈,第二通电话打给女友,第三
通电话我想了想还是没打。
三十的晚上我打开了附近的人,除了附近的小广告就是跟我一样寂寞的男人,
第一个跟我聊天的问候非常言简意赅:「春节好,约么?」,当我加了这个头像
异常性感的女性我才发现这是个做小贷的汉子,他向我推荐了基本款消费贷,月
息10,最高10万,是回老家装逼必备套装,我回复他:「10万的逼可能不
够我装!」,春节不容易,我给他发了5毛钱红包,之后就拉黑了。这是春节除
了10086之外,我手机里的第一个问候。
太古里的灯还在,可楼下的人流零零落落,我转头往工体走,打电话给了卵
哥。「我们去找个妞吧?」,「不好吧,我才刚失恋没多久!」,「33天都过
了,赶紧把你一身血气方刚都释放出来!」,「我定了机票回广州,回去休息两
个月再找个轻松的工作。」,「那行,去捏个脚吧,我知道奥运村还有个店开着,
算是我提前给你送行。」,我们俩本来是怕疼的,可是架不住面前两个波涛汹涌
的妹子,妹子按到卵哥的涌泉穴我却硬了,一个多月没沾荤腥了,感觉我也不挑
食了。
终于川在大年初三的下午给我发了短信,「明天来我家!」,还是下午的阳
光最舒服,哪怕我还捂在被子里,这时候来个屁那都是香的。
我穿戴整齐,用了几滴活络油颜色加正骨水味道的大卫朵夫点缀了一下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