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故事可想而知,神蝶与仙龙二人的虚假情谊比肥皂水还泡沫些,不用戳,它就破了。
被暗杀的下属一波接着一波,仙龙叹了口气丢些鱼饵给池中的锦鲤,看上去愁容满面,实则内心窃喜。因为就在几日前,他已将神蝶的蝶蛹成功取到手。之后,自己也无需对此人假情假意,花费这许多心血了。
神蝶悄无声息地走近,有些暧昧地凑近闻了闻仙龙发丝上的香味,又替他挽了发,故作惊讶道:“怎么,还在为那件事情担忧?”
仙龙自以为有蝶蛹在手,也无惧同他撕破脸皮:“是啊,明知凶手就在身侧,却无法将其绳之于法,实在很难不让人忧心。”
神蝶暗自冷笑,表面上却是一脸震惊和苦笑:“罢了罢了,仙龙,你我熟识多年,你竟还是信不过我,误听了他人传言。你既铁了心认定事情是我做的,那我神蝶也没什么好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想走?没那么容易!”仙龙一声既出,整个人却是冲天而起,一出手便是十层功体,绝不容许有失。
神蝶轻蔑笑道:“你不会天真到真的以为拿到手的蝶蛹便是真货了吧。”言罢,他竟是伸手到怀中掏出一片龙鳞来,嘴唇微动,仙龙便觉有一股本源的气息将自己的功体牢牢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自己的锁喉龙鳞什么时候也……仙龙来不及细想,他事先确实预料到神蝶不会将蝶蛹放置在如此显而易见的地方,所以……只能赌一次了。他咬破了手指,强行向蝶蛹内灌入真气,却见方才威风凛凛的神蝶此时亦是扭曲了面容,痛苦地弯下了腰来。
赌对了!仙龙暂时松了一口气。
“仙龙,你我二人本不必如此,此刻再争执下去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你我二人共同数三声,一齐放手如何?”
仙龙答道:“好,就让你我再赌一次!”
“三,二,一!”
两人话音刚落,却是一阵山崩地裂的声响传来,原是两人同时将锁喉龙鳞和蝶蛹双双击碎,功体不受控制外泄,致使方圆百里顿时毁于一旦。
此战之后,自己功体受损,几乎可以说是武功全无,不得不退隐于临海石屋,至于神蝶……仙龙在这不问世事的三千年中对他这个称得上是老朋友的人并不感兴趣。但他也清楚,像神蝶这样的老狐狸,绝不会安分,而是在某处酝酿着不为人知的阴谋才对。
不过目前的这些,都与他无关了。仙龙死死地盯着那盆风信子,想着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见魔蝎。
就在仙龙独自忆往昔的时候,三裁公则是独自一人找上了魔蝎,表示想要盘盘道。他递上的信暧昧不明,只写着昔日风月楼一会,君令吾辗转反侧,三千年后望再续前缘云云。
魔蝎开先还有些雀跃,当日那花魁几多貌美,他倒是忘了个干净,只记得与仙龙结下的那段孽缘。他坐在王座上有些漫不经心地思考着,届时见到仙龙该以如何方式对待。若是冷淡异常,倒显得自己吃味,落了下乘,若是殷勤,又无法报答他同神蝶将自己囚禁三千年的恨意。
正当他思虑间,三裁公却是缓步走入。魔蝎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怎么是你?”
“怎么,魔君不欢迎我么?”
魔蝎细细打量了他好一会,才将三千年前那位惊鸿一瞥的花魁和如今雄霸天下的星联之主联系倒了一处,不由讥讽道:“想不到星主年少时,竟还有此等癖好。”
三裁公倒也不觉如何,当日虽是输了赌约,他却也真切扮过花魁的,如今遭了魔蝎嘲讽,也只是淡然答道:“不过少时顽劣罢了,到底比不得魔君,连孩儿都可诞育。”
魔蝎神情冷如寒冰,冷笑道:“就在一炷香前,我还认为你我二人间该有商谈的机会,可是现在,星主,我认为你先去衡功栈寻六长老看看功体才是。”说罢,王座上人影却是如烟雾般消散,原来此不过是魔蝎幻影分身。
三裁公想了想,却也不觉如何,横竖自己还有挪移穴位,隐藏功体的本事,那六长老便是手眼通天,也奈何不了他去,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衡功栈所在之处离魔君正殿不过数十余里,此等露出对三裁公来说只瞬间之事。待得到了那处,只见此栈门户大开,里头却是黑漆漆的一片,瞧不分明。
三裁公冷哼一声,一甩袍袖便徐徐步入。只见其中除了摆放着一尊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彩色泥塑便再无他物,三裁公注视片刻,却也瞧不出什么异样来。却见窗外清风将泥塑身后的帷帐微微掀起,隐隐约约露出个人影来。
“是六长老么?”
“正是,老夫已在此等候星主多时了。”
从帷帐后传来的声音浑厚有力,足以让三裁公警觉。他长身立于帷帐之前,又继续问道:“敢问六长老如何查探?”
“这个么,星主伸出一只手来即可。”
三裁公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去,只觉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寸关尺三脉,起先他还不觉如何,片刻后,那双手却是有如调笑一般,在三裁公的手中画起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