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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 / 3)

满面泪痕过后便是加倍的乏累,再度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晏安宁空洞的目光盯着帐上繁复的花纹出了会儿神,忽地侧头低声问招儿:“今日是何日?”

招儿闻言有些诧异,但仍旧回答道:“回姑娘,今日初十了。”

初十……

晏安宁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纤长的手指攥紧了招儿的衣袖,因过度用力变得青白:“快扶我起身更衣。”

招儿一头雾水,分明今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姑娘缘何要这般紧张?

但晏安宁已无心和她再多说。

八月初十,在那梦境之中,阳安侯顾文忠便是在这一日意外堕马,几日后不治身亡。实则她与阳安侯这个便宜姨夫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从那一日起,她与姨母的命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为保万全,万一此事是真的,她必须阻止其发生。

得知阳安侯果真一大早带着顾昀去了顾家的马场,惊骇之余,晏安宁立时去求见了侯夫人马氏,寻了借口讨要了出府的腰牌。

临上马车前,她想了想,低声吩咐盼丹几句。后者虽然诧异,到底顾忌人多眼杂不再多问,径直领命去了不提。

……

顾家的马场地处京郊,乃当年□□皇帝顾念顾氏军功,赏赐下来的园林式马场,意在勉励顾氏后辈勿忘武德,世代报效魏氏朝廷。

徐启正立于门前交代守卫,忽见一青帷马车在几步远的地方缓缓驶停。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拨开藏青绘金纹的车帘,鹅黄衣衫的女子由丫鬟搀扶着下了马,姣好身形一看便知。秉着非礼勿视的礼数,徐启并未多瞧。

却见那主仆两个在门口踯躅几步,旋即拿着阳安侯府的腰牌顺利地进了马车。

待人走了,徐启不免低声问:“是什么人?”

拿着侯府主子们的腰牌,他瞧着却是眼生。

护卫便笑道:“说是府里的表姑娘,拿着侯夫人的腰牌,哪里能不放呢?”

顾家家大业大,寄居的远房亲戚也不在少数,总之也都是主子。

徐启点了点头,心中却生疑——侯爷带着五少爷过来骑马,她一个小姑娘跟过来做什么?他生性谨慎,见状便不声不响地跟了进去。

……

宽阔的马场上,顾昀身着月白圆领对襟短衫,眉目熠熠,满面的意气风发。

知晓儿子不怎么精通骑射,阳安侯起先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见这年轻人尚不算仓皇,也就放下心来,握着缰绳肆意驰骋起来。

这下子,顾昀渐渐就有些跟不上了。他咬了咬牙,却仍不愿露怯,忍着腿侧因过度用力导致的酸痛,快马加鞭地试图跟上。

招儿随着晏安宁进了马场,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低声对她道:“姑娘,还是难得瞧见五少爷这般狼狈呢。”

在招儿心里,顾昀作为她家未来姑爷,也算是样样完美事事周到。可说到底他只是个读书人,如今在武艺上有所不及,招儿倒没觉得鄙夷,只是觉得有趣。

晏安宁的目光在顾昀身上停留一瞬,很快便收了回去。

她自然知道他此刻是在为了讨侯爷的欢心勉强自己——在梦境中,这场赛马过后,他次日醒来后好几日都难以正常行走。

只是那时整个侯府都在为侯爷的病情忧心,没什么人会去关切他这点小伤痛,也唯有她听了他一番苦水,对他颇为心疼,替他搜罗来上好的药膏,缓解其酸楚。

待他的事情,她从来都是尽心尽力。谁又知到头来,一切不过是为旁人做嫁衣呢。

晏安宁索性不再看他。

她目光扫了一圈,当即喊住一个当差的仆役,低声命他去劝侯爷先行下马,那马今早饲料似乎有问题云云。

那仆役先是惊疑不定地看了她一眼,旋即为难地道:“小的也不通马术,怎么敢去拦侯爷的马?再者侯爷眼下正在兴头上,小的若扫了侯爷的兴致,侯爷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当不起。”

仆役见多了京城权贵当街纵马踏死无辜百姓的惨事,虽算得上是顾家家仆,却也不敢去冒这个险触阳安侯的霉头。

且他看了一眼阳安侯身下全然看不出什么异样的上等良驹,心里越发嘀咕晏安宁这个小姑娘的话可不可信。

晏安宁见他这般,只好放弃了再与他交涉下去的打算。

她目光焦急地四处看,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管事!”

几乎没有犹豫,她疾步走到徐启面前,像是找到了救星,迅速道:“快去将侯爷的马拦下来,可能有人在那马的吃食上做了手脚!”

徐启惊诧的面色瞬间变得沉凝。

来不及去询问眼前这个小姑娘是怎么认识他的,便已招手命人牵来一匹马,利落地翻身上马,用力一蹬脚踏,快速向着顾昀父子俩而去。

晏安宁远远看着,只见阳安侯见状放缓了速度,三人交谈了片刻,前者虽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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