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衡他们笃定道:“全查过了!”说完这话,他们想起什么似的,又看向尉迟彦和秦泰。“还有他们二人没查。”这二人从他们军营出去,又与他们稍微有些交情,所以他们刚才一直将这二人当做了自己人,并未查问。现在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这二人早就不是军营护军了。陈褚的目光也转向尉迟彦和秦泰,随口说着:“来都来了,都查一查吧,查完收兵回营。”“是!”罗衡应下,走向尉迟彦那边。尉迟彦解开腰带,松开衣领,精瘦的肩颈露在罗衡面前。罗衡扫了一眼,半点伤痕都没有,原本麦色的皮肤跟着四小姐养了几个月也养白了,滑溜得跟姑娘一样。“行了,穿上吧。”说完,罗衡又走向秦泰。秦泰视线有些飘忽,把手放在腰带上,边解边说:“老熟人也查,你们这也太突然了。”他的衣襟应声敞开,红紫色的痕迹遍布胸膛。罗衡一整个愣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磕绊着吐出一句:“你小子,离开军营玩得挺花啊!”虽然眼前的景色有些刺眼,但罗衡还是尽职尽责,在秦泰右肩检查了好一阵。最后,他伸手在秦泰右肩一处很淡的伤疤上戳了一下。“这是干什么了,什么时候留的?”秦泰的视线继续飘忽,理不直气不壮地回他:“没干什么,别问了,滴了几滴蜡油,烫伤了。”伤疤很淡,虽然也是圆疤,但不像寻常箭伤那么狰狞。而且秦泰身上不止右肩一处,多处都有这种淡淡的疤痕。罗衡彻底服了他,没好气地说着:“赶紧穿上!”丢人!太丢人了!秦泰通红着一张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准备拉上衣服。这时,坐在一旁喝茶的陈褚突然开口——“等等。”尉迟彦心中顿时一紧,秦泰拉衣服的手也僵在原地。“将军还有什么事?”尉迟彦开口询问。只见陈褚起身迈开步子,战靴踩在地上,压迫感十足,径直走向秦泰。待看到秦泰身上的痕迹,陈褚目不斜视,视线紧盯他肩上那处疤痕,鼻翼轻轻皱了皱。这味道,她身上像是也曾有过。“在哪儿留的夜?”陈褚问得毫不拐弯,直击本意。秦泰下意识地看向尉迟彦。陈褚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尉迟彦默默呼出一口气,尽量维持礼仪,答着:“禀将军,我们俩……有断袖之癖。”罗衡:!杨予睦:!别说旁观的罗衡和杨予睦震惊了,就连秦泰本人,那也是一个原地呆滞。陈褚面不改色,又走到尉迟彦面前,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站定,就那样远远的闻了一下。 那我们就约好了(1)陈褚面不改色,又走到尉迟彦面前,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站定,就那样远远的闻了一下。确实是相同的味道。电光火石间,关于这香味的记忆在陈褚脑海中迅速闪过——草蜜胶!细作中箭、祛疤药物、联姻取消、换血结义……记忆里的一幕幕串联起来,串出一场让人脊背生寒的预谋。陈褚显得有些震惊错愕。“将军还有何吩咐?”尉迟彦开口询问,让陈褚回过了神。把周围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陈褚平复了一下情绪。“虽说你们出了军营,但也别太放纵自己了。“私底下你们有什么癖好都与我无关,正事上,若是保护不好小姐,你们恐怕还是要去狄州流放一遍!”
陈褚说完,没再管秦泰右肩上的疤痕,转身朝杨予睦他们吩咐:“收兵回营!”“是!”……目送陈褚带兵离开之后,秦泰和尉迟彦对视一眼,显然都松了口气。而他们却不知道,陈褚带兵离开庄子之后,并未和麾下将士一起回营,而是又赶去了锦衣门。——锦衣门里,拓跋吉晖兄妹三人下午来找萧望舒,看她身体恢复得如何,顺道再和她讲些换血仪式上需要注意的事。四人坐下聊了一个下午。此刻,萧望舒正要陪他们兄妹三人去用膳,没料想陈褚又折了回来。陈褚每次都来得突然,不按常理出牌,叫她有些措手不及。“将军这是?”萧望舒问着,福身行礼。陈褚抱拳回了一礼,看向她身后的拓跋兄妹三人,最终还是把想问的话都咽了回去,从怀里取出金蟾玉印。“末将已带兵查完庄上,特来归还小姐信物。”萧望舒心中思绪渐沉,面上还是笑道:“辛苦将军了,结果如何?”陈褚沉声答着:“并无发现,是末将多心了。今日干扰小姐修整庄子,小姐勿怪。”萧望舒闻言淡然一笑,握紧手中玉印,玉石印章上还残留着陈褚的体温。“无碍,将军也是为我的安全着想,岂敢言怪?”她那会儿给他玉印时也交代过,他今天如果没有时间,可以明天得空了,再到相府把玉印还给她。他此刻赶来,不会是没有发现。相反的,恐怕他正是发现了些什么,才急忙赶来找她求证。而碍于拓跋吉晖他们在此,他才没说罢了。“谢小姐体谅。”陈褚抬起头看向她,又道:“小姐有事便先去忙吧,末将告辞。”萧望舒福身相送,“将军慢走。”陈褚回了一礼,转身离开,黑色披风在冷风中猎猎飞扬。萧望舒正看着他的背影走神,忧虑秦泰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时候,拓跋歆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怎么了你,一副看呆了的模样?”拓跋歆挽着她的胳膊左右甩了甩,磨着,“走了望舒,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萧望舒回过神来,朝她扬起一抹笑,“走了,下馆子去。”“好啊!”拓跋歆欢欣雀跃,拖着萧望舒大步往白虎大街的方向走。拓跋吉晖和拓跋云骁跟在她们身后,笑得有些无奈。……翌日凌晨,天还未完全放亮。萧望舒的马车停在路边,等在陈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