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泰开口回答:“是啊。”听到熟悉的声音,那些劫匪躁动不安,纷纷欣喜道:“就知道还是相府势力大,靠得住!”他们刚才都在私底下商量,要是刑部真用刑,他们要不要把相府那小娘皮也招出去了。要是相府那小娘皮等到刑部用刑还不来救他们,那就别怪他们嘴快!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他们心里畅快想着,勾勒以后在相府当差、拿捏着相府小姐的软肋、有大把银钱和女人的快活生活。就在此时,袖弩开弓。“咻——!”短箭接连射出,牢内劫匪无一幸免。开弓上箭一轮扫射过后,萧望舒抬了抬手,秦泰他们见状立刻停下。只见萧望舒走上前,缓缓蹲下。隔着一层铁栏,她蹲在那劫匪头子面前。倒地的那劫匪头子口吐鲜血,这时从下往上,他才真正看清萧望舒兜帽下那张脸,还有她脸上的凉薄杀意。“你……你……!”“常听父亲说,亡命之徒收来办事,效率是不错的。”萧望舒朱唇轻启,开口重复她白天的话。在那劫匪头子惊恐的目光下,她淡然接上——“也常听父亲说,会坏事的棋子,用则留之,弃则毁之。”说完,萧望舒起身,走回陈褚身边。“若是天下亡命之徒都学你们这般,绑架猥亵我,便能获得诸多好处。“那么……我该有多危险啊。”说罢,萧望舒笑着抬起手,秦泰他们的袖弩也随之开弓。纤纤玉手轻飘飘挥下,带走这间牢房所有性命。无一生还。 最毒妇人心(3)“离我远点、离我远点!你别过来!”穆彩晴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惊恐达到巅峰。是萧望舒!是萧望舒算计她!闯进刑部大牢,挥手间便杀了这么多人,萧望舒怎么敢,她怎么敢……“放心,我不过去,你身上的晦气会熏到我。”萧望舒理了理帽沿,丝毫不管穆彩晴是个什么羞怒的表情。等整理好兜帽,萧望舒语气平缓,朝韩非鱼说着——“穆府畏罪杀人,夜派刺客潜入刑部大牢击杀证人,为穆彩晴脱罪。”穆彩晴看到了又如何?这证人是用来指证穆彩晴的罪行的,而她萧望舒,自始至终就是个被人谋算的受害者罢了。萧府还指望靠这些证人为她讨个公正,证人活着指证穆彩晴才对她最有利,谁会相信证人是她杀的呢?受害者杀了证人?怎么会,不过是穆彩晴为自己开罪的又一个谎言罢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啊。”韩非鱼感叹一句。陈褚冷飕飕一个眼刀子扫了过去,伸出手臂横在萧望舒手边。萧望舒顺势搭上。那只骨节分明的白皙玉手搭在浓墨般的黑袖上,在牢房血色映衬下,白得近乎病态,白得诡谲森冷。“穆四小姐,好好享受今晚吧,好好享受今后的每一晚。”萧望舒语气柔和,说出口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在进行死亡前的倒计时。撂下这话后,也不管穆彩晴是个什么反应,萧望舒直接转身离开了牢房,秦泰他们三人跟在她和陈褚身后。韩非鱼则是留在了牢里,一双桃花眼里似满是深情,又似乎满是绝情。他还是那般风流姿态,耸了耸肩。“萧家女子可招惹不得,穆四小姐也听见了,这些人都是你穆家派人杀死的。击杀刑部罪犯,击杀证人,你穆家是要替你把罪名坐实啊。”“不……不、不是……”穆彩晴坐在地上,蹬着腿缩到角落,吓得只会摇头说着不是。不该是这样的!
名声尽毁的人明明就该是萧望舒!韩非鱼对她的话恍若无闻,开始布置刺杀现场。细想起来,其实他和穆家的人,还有好几笔账没算清呢!今日这事哪怕萧望舒不干,他也是要从中插一手的。——另一边,离开刑部大牢后,萧望舒和陈褚走在街道上。陈褚本想问她饿不饿,但话到嘴边,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也没有什么摆摊的商贩了。“将军想说什么?”感受到他的迟疑,萧望舒主动开口询问。本以为陈褚是被她的手段吓到,要说些不太好听的话,没曾想陈褚干巴巴地回她一句:“末将想问小姐饿不饿。”又一次意料之外。萧望舒似乎也是习惯了,思绪大起大伏过后归于平静,摘下兜帽,问他一句:“将军饿了?”“有点。”陈褚说着摇了摇头,九尺男儿在这夜里莫名显得有些憨态可掬。萧望舒抬起头看着他,愣了片刻有些想笑,又问:“将军的嘴和脑子是分家了吗?”陈褚一愣。“我瞧将军应该是饿了,我们找点东西吃吧。”萧望舒说完,转身朝秦泰他们吩咐:“你们先回府。”“小姐,那你?”秦泰的话还没说完,目光触及陈褚,立刻转口应下:“是。”他多虑了,小姐自会有人护送回府。秦泰他们三人走后,陈褚又问:“这个时辰,京师已经没有酒肆饭馆还开着,只有回自己府上,让厨房生火做饭。”“这个时辰,相府的厨子都睡下了,再叫醒动静太大。”萧望舒算了算距离,又道,“走去玉食斋也有些远了。”说着这话,萧望舒把目光投向陈褚。陈褚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脸,摸到脸上罩面的黑巾后才松了口气,开口询问:“小姐在看什么,末将脸上有脏东西吗?”“没有,就是瞧今夜月黑风高,觉得这夜像是适合与将军干些违背礼教的事。”萧望舒话音刚落,陈褚被她搭着的那只胳膊像被烫到似的。“小、小姐不要这样,于礼不合。”“哪里不合?”萧望舒贴近陈褚仔细看了看,近到陈褚鼻尖萦绕的全是她发间的馨香。大脑一片空白,停顿片刻,陈褚才僵着身子微微后仰。“小姐别这样。”婚前就、就……这样对她名声不好。哪怕她再想,他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