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禄闭上眼眸,满目痛苦,“闻大哥,那晚你们离开后,将军府……将军府被酆笠梌带兵包围,灭了府中满门。”闻终身躯一颤,原本按在宗禄后背的双手忽然间紧攥成拳,无声寂静中,发出骨骼错响的声音。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迅速分开。宗禄还未来得及带上面具,魏肃便已从巷子口冲进来,闻终提剑便要杀了他,被宗禄伸手阻拦,“闻大哥,自己人。”闻终薄唇轻抿,敛了内力。魏肃错愕的看着宗禄的脸,“大人,你怎么摘面具了?!”他四下瞧了一眼,目光谨慎戒备的盯着对面的闻终,“大人,你未毁容的事绝不能泄漏出去,不然皇上会以此为由,治你一个欺君之罪,这个人——留不得!”宗禄按住魏肃的肩膀,“他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闻大哥。”“什…什么?”魏肃愣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闻终收起长剑,看向他们二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那里。”闻终的住处仍在那一处小院,宗禄吩咐道:“魏肃,在院外守着,有任何动静速来告知我。”魏肃颔首,“是。”房内燃着炭炉,一进来便被一股暖意包裹着,桌上灯盏明亮,屋内干净整洁,简单温馨,让宗禄难得的有了片刻的放松。闻终为他倒了一杯热茶,看着他脸上的面具,握着茶盏的手拢紧了几分,“谢勋,这些年你一直都在西凉皇宫里?”宗禄微低着头,看着茶盏中轻微摇晃的水面,痛苦的回忆再一次的席卷而来。“我在皇宫潜伏了十五年,一步一步才爬到这个位置,我要夺走酆笠梌手中所有的势力,要让陆家向沈府一样,一夜之间被灭满门,我要替大人报了这笔仇。”闻终伸手握住宗禄的手背,目光里充满了心疼与愧疚,“这些年你一路走来,苦了你了。”宗禄笑了笑,“不苦,有大人送我的匕首陪着我,即使再苦再疼都不算什么。”他从衣襟处去拿匕首,却空无一物。宗禄猛地站起身,找遍全身,仍旧没有发现匕首的存在。见他瞳眸中的慌张与焦急,闻终眉心微凝,“什么东西丢了?”宗禄意识恍惚的坐在椅上,双手搭在方几上,就连声音也颓然了许多,“大人送我的匕首。”闻终记得,那年除夕,大人给谢章与谢勋各送了一把匕首,没想到谢勋至今还留着。他提醒道:“你想想这几日去了哪些地方,可是丢在哪里了?”“大人,属下看到宣王带人过来了!”
魏肃跑进院中,快速推开房门,“属下隐隐感觉到这周围似乎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人,大人,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闻终脸色一变,“这些时日你一直在查宣王,怕是把他给逼急了,周围藏着的应该是宣王暗地里养在府中的隐卫,谢勋,此地不可留,你快走!”宗禄眉心紧拧,“你跟我们一起走!”“我现在还不能走。”闻终绕过方几,拔出魏肃手中的利剑扔到宗禄手中,宗禄怔住的瞬间,已见闻终朝剑刃撞上来。利箭刺入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黑棕色的衣袍,闻终一掌推开宗禄,沉声喝道:“趁现在赶紧走,我拖住宣王。”见宗禄仍不放心,闻终宽慰一笑,“你放心,我明面上是宣王的人,这会受了伤,能糊弄过去,你不一样,得赶紧走!”宗禄不再犹豫,与魏肃快速离开小院。闻终抬手掀翻了衣柜,拔出长剑在墙壁与桌上留下了数道剑痕,刚做好这一切,外面便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褚钰大步而来,身后跟着的是刘瞿与宣王府的侍卫。他们一进门,便看到闻终单膝跪地,利剑插在地上,手握着剑柄支撑着身子,左手臂无力的垂着,肩膀上的布料被鲜血染湿,血顺着伤口嘀嗒在地上,溅起一圈圈血渍。房间凌乱不堪,衣柜上,墙面上都留下了一道道剑痕。显然,方才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褚钰脸色一沉,“怎么回事?”闻终低着头,声音里充满了虚弱,“宗禄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想从卑职这里套出王爷的事,卑职便与他打起来了,对方有两个人,且武功不低,卑职不是对手。”褚钰微眯着眸,走到闻终身前,低着头看他,“你没告诉宗禄什么?”闻终抬起头,与褚钰怀疑探究的眼神相撞,他毫无心虚,恭声道:“卑职誓死效忠宣王,即便战死,也绝不会出卖宣王!”他眼神坚毅,眼底坦然,没有任何慌乱之色。褚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了本王十三年了,本王怎会不信你,只是事关紧急,本王难免要防着些,本王留下两名侍卫照顾你,你好好养伤,本王还有要事处理。”闻终应道:“谢王爷。”褚钰走出屋门,胸腔里积着滔天的怒意,“刘瞿,带上隐卫去追,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刘瞿带着隐匿在暗中的隐卫,朝着宗禄消失踪迹的方向一路追去。戌时末。寒风席卷,刮得树枝摇晃不止,呼啸的风声从临安城外一路刮了过来,积压在屋顶与树枝上的雪沫被风吹的肆意飘零。≈lt;a href=”≈lt;a href=≈ot;/tuijian/fuchou/”≈gt;≈ot; tart=≈ot;_bnk≈ot;≈gt;/tuijian/fuchou/”≈gt;≈lt;/a≈gt;复仇